第1章 爆炸性新闻
九重天又出了件爆炸性新闻。
伏昔仙君被五花大绑,推落诛仙台。
他那位从人界勾搭来的雏菊小仙子,被剔去仙骨,褪尽修为,贬回人界当野花去了。
消息辅一传出,六界沸腾。
不怪大家八卦,仙界素来沉闷无聊,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也都被九重天的四面高墙瞒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上一条传遍六界的爆炸性新闻,还得追溯到几百年前,祁凰仙君玩儿失踪那会。
彼时她正妆台对镜仙姿照,准备同伏昔仙君缔结盟约,结万世欢好之良缘。
发髻刚梳完,还没来得及描眉抹唇,云鬓衔钗,闺房的门就被不知哪来的登徒子咣当一脚,猛地踹开了。
伏昔仙君怒目圆睁,气势汹汹,怀里伏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
“我已经答应成婚,为什么你如此歹毒,非要置阿雏于死地!”
那小雏菊紧闭双目,像朵惹人怜的娇花,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披着雪白的狐裘,毛茸茸地围着她的脖子,衬得皮肤异常白皙。
祁凰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
她伸出葱玉般的手,颤抖着指向那小雏菊。
“你竟敢嫁祸于我……”
“停!”
祁凰大手一摆,喝停了几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八卦的小魔女。
花见怒气冲冲地叉着腰,噌地起身。
“怎么每次聊到仙界八卦,你都要来插一嘴!”
因为嘛……
因为她是当事人。
她躺在草坪上,拔出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紧接着花见的话往下聊。
当时祁凰仙君说的,可不是什么“你竟敢嫁祸于我。”
而是。
“三伏天穿狐裘,你不捂得慌?”
“……”
那小雏菊闻言,苍白的唇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伏昔仙君大手一挥,俊脸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怒目圆睁。
“你不仅害得阿雏重伤不治,还勾结魔君,私德不端。如今竟还毫无悔意!”
他大手一挥,将闺房内紧闭的门窗通通震开。
外头偷听墙根的仙界大佬们,立时一窝蜂涌了进来。
天爷啊。
本准备来参加仙界百年一遇的婚礼,却没想到居然撞上这等热闹。
伏昔神色凝重,振臂高呼。
“众仙为证,盖因祁凰勾结魔界,迫害生灵,为祸苍生。我二人婚约就此作罢,此后山水半程,不欠不念!”
话罢,他拎起祁凰曳地的衣裙。
咔嚓一声,劈下手掌大一块红布。
众仙忌惮于伏昔仙君的威势,个个把头埋进领子里,活像一群鹌鹑在整活儿,场面颇为壮观。
祁凰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儿。
为祸苍生?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她原以为伏昔长得不错,相由心生,脑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草包。
他不会真以为这么多年仙界的赫赫战功,都归功于他一人之身吧?
他不会以为府上的富贵荣华,离了祁凰仙君,还能存续万载吧?
她冥思苦想,觉得应该是这么多年默默守护仙界,隐蔽神力,才让这群人觉得自已柔善可欺。
尤其是这个男人。
男人啊,名利双收之后,一朝得意,忽然就变得自大狂妄起来了。
祁凰捡起掉落在地的嫁衣残片,嗤笑一声。
众人被她这一声笑惊得头皮发麻,退后半步。
完了。
仙君不会疯了吧?
伏昔紧了紧怀中的娇花,倨傲地扬起头。
“你犯下大错,本不能留在仙界。本君念你有功在身,只要今日能过一缕仙魂给阿雏,助她飞升,可以勉强留你当个九重天门神。”
一缕仙魂,说得轻巧。
三魂七魄去掉一魂,她还能竖着离开南天门?
这狗东西自已不渡,却要她祁凰来渡。
真是了不起。
清高!
她淡淡一笑,捻指作火,将割下那块红布烧了个干净。
“你们九重天的门槛太高了,我可守不动。”
伏昔眉头轻皱。
他虽不喜欢祁凰,到底二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真要下手,还是有些心软。
就在这时,怀里的阿雏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一片迅速枯萎的花瓣。
顷刻便将他柔软的心武装起来。
伏昔站起身,神色凝重:“这是你犯下的罪孽,若执意不交出仙魂,我便只能自取了!”
祁凰闻言,轻轻抬手,拆下高耸的发髻。
“自取?自取其辱吧。”
她面上带笑,语气却森冷无比。
伏昔神色幽暗,按剑在手,收敛笑容,刷地朝她刺来。
剑离她一尺,她没躲。
只剩三寸,她也没躲。
正当大家以为祁凰仙君婚约被毁,已经一心求死,再无生念。
她却伸出两个手指头,轻而易举地夹住伏昔的剑。
而后反手,轻轻一折,将剑锋调转方向。
刺入了离他心脏仅有零点几寸的地方。
鲜血四溅。
众人哑然。
祁凰仙君,她不是走后门才飞升的神仙,半点术法神力也无吗?
竟然用一招,就把六界威名赫赫的战神伏昔给撂倒了!
怕不是在做梦吧。
祁凰没有过多纠缠。
她无视尖叫着扑向伏昔的小雏菊,和众人震惊不已的神色。
剥下繁冗的红色嫁衣,腾云驾雾而去。
大红色绸带扎在脑后的黑发,宛如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
自此,祁凰仙君销声匿迹,遍寻六界,难觅芳踪。
花见和其他几位小魔女撑着小脑袋,听得入了神。
“那祁凰仙君到底去了哪儿呢?”
“该不会为情所困,自寻短见了吧?”
“你们几个,又在这里偷懒!”
魔修阁的三师姐碧芳踩着一头白虎,满魔修阁晃悠。
不出半个时辰,就被她撞上了这群今年新来的小魔女。
几人大惊失色,纷纷立正站直,排成一排,等着师姐训话。
祁凰因为躺着的缘故,衣服压得皱巴巴的,起身稍慢了些,在队伍中显得拖沓又累赘。
自从新一届魔修入阁,碧芳还是第一次轮值巡山。
此刻不免端起师姐的姿态,想震一震这几个新人,也好把威严立起来。
“你,最右边那个,叫什么名字?”
祁凰的脑子飞快转动,差点磨出火星子。
随口取的名字,就是容易忘。
“师姐好,我叫三七。”
三七?
怎么会有人把名字取得这么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