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堵车

五一节前夕，京淮国道上，转业兵佟泉开着越野车在经过泺邑城外，某段较窄的双向单车道时候，遇到了大堵车。

只不过是对面车道堵车，佟泉所在的这条车道没有堵车。

对向车道后方，一辆白色的路虎车突然窜到佟泉所在的车道，逆向行驶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色路虎并没有顾及佟泉的越野车和其后面十数辆车，一头就撞在了佟泉的越野车上。

好在佟泉从发现对向车道堵车时，就开始逐渐减速慢行，他身后的一众车辆也跟着减速下来，并且保持了足够的车距，因此佟泉的车并没有出现连环追尾事件。

但令佟泉和周围的人没有想到的是，逆行的白色路虎车驾驶位上，下来了一名戴着渔夫帽和大墨镜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怒气冲冲来到佟泉的车旁，敲了敲佟泉驾驶位的车窗：“你没看见我的路虎过来吗？不知道让让路吗？”

“啊！？”佟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女士，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给我让路？没听懂吗？让路，让路！”女人嘶吼着。

“可是大姐，我这是正常行驶，而你是逆行啊！”佟泉无奈的说道：“而且，你看这也没地方让啊？”

“叫谁‘大姐’呢？我有这么老吗？”女人继续吼着。

“那叫什么？小姐？”佟泉开了个玩笑。

“‘小姐’个屁，你全都是小姐！”女人愤怒了。

“对不起，不是这个意思！那还是叫女士吧！”佟泉无奈的道。

“哼！让路吧！别让我说太多次！”女人扬了扬头说道。

“这没地方让啊，而且你是逆行！”佟泉强调了一下。

“我逆行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你让开不就好了！你看你看，现在后面越堵越多！都怪你，都怪你！”女人愤怒了，似乎觉得只是骂人，还不能表达自已愤怒，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佟泉的脸上，只是几下，就将佟泉的鼻子打出了血。

两条鼻血从佟泉的鼻孔流出，佟泉几次握紧了拳头，想要打回去。但当佟泉从后视镜看到，他在路上拉着的准备去医院的母子，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不能当着小孩子打女人！

“年轻人，不能还手啊！还手就是会被判互殴的，你放心我这一直录着像呢，等警察来了，我会给你作证的！”一旁同样堵车的路人，也逐渐围了过来，距离佟泉和路虎女较近的人，已经有三四个拿着手机在录像了。

路虎女看见佟泉流了鼻血，心下多少有些慌，从佟泉的门边退出，指着录像的几个人再次骂了起来：“录几毛录？没见过逆行，没见过车祸啊？什么都TM好奇，能让你们发财啊？要不是你们这群傻子，在这堵着，我们会出车祸吗？”

“你说什么？”有几名路人忍不住了，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自家人拉了回去。

路虎女越骂越起劲，但见路人并不与其对话，他去追那些录像的人，人家迅速就跑开，他一个人又没有办法你追一群人，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就又看向了越野车内的佟泉。

此时路虎女已经因为追赶录像的人，跑到了佟泉越野车的副驾驶侧，于是拉开副驾驶的门，钻进去继续殴打佟泉：“都怪你不让路，都怪你！你TM早让开，哪有这种事？我会像小丑一样，被人看热闹吗？”

“女士，你这是不讲理啊！”佟泉想要还手，但又怕惊到后排的孩子，控制着语气嘟囔了两句。

“说谁不讲理呢？你讲理了？你早让开点，就没这些事了！”路虎女吼着。

“可这是双向单车道，堵了两排车，哪有地方让啊，连个岔路口都没有！”佟泉说道。

“怎么没有？你不会开到地里去吗？”路虎女说道。

“这路边还有树木，也进不去啊！”佟泉道。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给我让开不就好了！”路虎女不依不饶的打着。

这时，从路虎车后座下来一名男子，走到路虎女身边，就把她拉回了路虎车上。

路虎女拧不过，只好上了车，开着路虎车后退了一下，想要转回已经通畅的原来车道，但后面好巧不巧的上来一辆大客车，或许是大客车驾驶位较高，没有看到路虎车的动向。

只听‘碰’的一声响，路虎车撞到了大客车的侧面。

路虎女要开车窗骂道：“没看见这边有车吗？眼瞎啊！不知道等一会吗？”

大客车上的人，也不甘示弱，七八名女人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回骂，车门打开，从大客车上下来了十来名身高体壮的男人，围向了路虎。

路虎女见状闭了嘴，大客车上的人或许是有及事，检查了一下侧面的撞痕，发现并不严重，指着路虎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上车离开了。

路虎女气不过，又无处发泄，跳下车再次跑到佟泉身边，又打了两拳，还想再打时，被之前那名男人，再次拉回了路虎车。

当警察来到现场的时候，路虎女开着车早已经离开多时了。

此时的佟泉也因为路虎女的殴打，脑袋嗡嗡直响，根本无法正常回答警察的问题。

好在路人和交通疏导员的手机里，拍摄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再加上交通疏导员的讲解，警察很快了解了情况，复制了一份录像，并给交通疏导员做了相关的笔录，就离开了。

佟泉及其车上半路遇到的母子，也被不久后到来的120给接走了。

第二天，泺邑人民医院住院部，佟泉从昏迷中清醒后，发现自已的头几乎包成了粽子，除了双眼、鼻孔、嘴巴还勉强露在外面，其他的部位全都被纱布包裹着。

一名小护士从门外走进了病房：“佟泉对吧！起来，换药了！你不知道，昨天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包扎有多不方便！”

“嗯嗯！”佟泉认同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当兵的时候，也曾遇到类似的情况，给昏迷的战友包扎头部，有多不方便他是深有体会的。

小护士赶忙阻拦想要说话的佟泉：“别那么大幅度，你这拉伤可不轻，现在还没长好，别再撕裂了那就更麻烦了！”

“我的药费！”佟泉勉强挤出几个字。

“哦，没事！随你一起来的母子帮你垫上了！而且，你身上还带有转业证明，以你的级别，任何医院都会先行治疗的！”小护士似乎很健谈。

“我也看过事发的视频了，不过说实话，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还手呢？”小护士有些愤愤不平：“我一个女孩子，都受不了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了！按说我们护士，什么样的伤症都见过，但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唉！”佟泉叹了口气。

“不要动！”小护士说了一句，继续给佟泉换药。

“好了，换完了！你先休息，以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太方便进食，我们会给你注射营养液的！”小护士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下午的时候，警察带着伤情鉴定人员，来到了病房，仔细给佟泉检查了之后，下了个轻微伤的结论。

佟泉皱着眉头，但因为这次抱的比较紧，除了几声‘嗯嗯’声，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警察和伤情鉴定人员离开后，小护士趁人不备走了进来：“这群人真是不讲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说是轻微伤，那还得多重才算轻伤？不想给立案就不立案，真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

佟泉摇了摇头，发出的声音自已都快听不清了。

小护士感觉哪里似乎不对，转过头仔细看了看佟泉：“这是谁包的啊！额，对了刚才那群家伙，伤情鉴定的时候给拆开过！真是的，这是想杀人吗？捆这么紧！哪有脸部伤，把脖子都勒上的！”

小护士越说越生气，但声音却越来越小，虽然心下有些慌张，但还是打开了药布重新给佟泉包扎了一遍。

得到缓解的佟泉，长出口气：“呼！可算喘过气来了，要不是练过闭气功，怕是就危险了！”

“嘘，小声点！你有没有什么要通知的人，我帮你通知！毕竟你还需要付药费呢！”小护士眨了眨眼睛，充分的表达了自已的意思。

原本不想把事态扩大的佟泉，终于还是被伤情鉴定人员的做法，勾起了火气，拿起笔在小护士的手腕处轻轻的写下了几个号码。

“这位数不对吧？这也能打通吗？”小护士不解的问道。

“你打就是了，能打通的！最好用我的电话打！”佟泉有点咬牙切齿的道。

“你脸部有伤，不要这样以免崩裂伤口！”小护士嘱咐了一句，不解的拿着佟泉的电话走出了病房。

小护士来到天台，打开佟泉的电话，发现还是需要密码的，但佟泉并没有给他密码，想要再回到病房，又怕被人发现。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可是看到有警察，在佟泉所在的楼层看守着。

小护士咬了咬牙，用紧急拨号的方式试了一下，令她惊讶的是，竟然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