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力刚进入百里香,一个小厮忙神秘兮兮的走到他面前,还轻声说笑:“大力哥,你看这画上画的是不是你啊,你该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走丢的公子哥吧?”说完还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给他看。
黄大力闻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伸手接过突然面色一白,这画上的正是他,想到什么急忙问道:“这画哪里来的?”
“长街上贴的,我之前去买包子经过看到一群人在围着看,边上还有一张纸写着重金找画像上的人!那条街上贴了好几张,我回来时看到一张面前没有人,便上前看了看,觉得和你好像,便想到带回来给你看看!”
黄大力稳住心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画的和我很像,就给我吧!”说完便拿着画急冲冲的出了门,小厮跟在后面兴奋的喊到:“大力哥,发达了莫忘了兄弟啊!”
黄宅,书房内黄世宗手里也有一幅黄大力的画像,他刚从茶楼回来,县衙便有人送信昨天有人去县衙告官,说是一个女子被一人追堵落入江中,要状告那人,苦于没有证人也不知道那人身份姓名被拒绝,今日县衙收到几张画像,说是行凶之人。
黄大力回到黄宅时,立马被人带到黄世宗面前,等人退下后,黄世宗把桌上的画像扔到他脸上:“蠢货,看看你做的好事,一个村妇都搞不定,不是说死了吗?你的画像都送到县衙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黄大力低垂的脑袋这时也心里发慌忙抬头一脸欲言又止:“老爷,我……” 他想说他没有杀人,他之前不过是遵照他的意思去请那个村妇过来,谁知道她不听还跑,然后自已一头栽进了江里,他昨晚一夜没睡好,一闭眼都是那个村妇落水里的情形。
得知村妇没有淹死,心里罪孽少了些又不安稳起来,紧张的等着黄世宗的宣判:“你跟着我多久了?”
黄大力听闻此话惨白着脸低声道:“回老爷,小的跟随你身后有七年了!”
黄世宗略有无奈的闭了闭眼遂又睁开:“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很多人认识你,这里你不能再留了,今天就离开吧,以后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这一百两你拿着,也算全了你我多年的情意!”
黄大力捏着的拳头松了又紧,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默默接过银票塞进胸口。
他只是一个听话做事的,一出事就要被抛弃,过河拆桥做的这么干脆,他又没有真的杀人,这么着急的打发了他,想想这些年替他做了多少为难的事情,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这银子他收的心安理得,只是心里不能不怨恨,他低垂着头退出书房然后转身愤愤不平的离开?
黄大力离开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浑身劲装的黑衣男子,黄世界凉凉开口:“他若是无事便饶他一命,若是被抓或者情况不妙你就……”说完还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黑衣人点头然后离开。
不多久,黄宅下人都知道一向受老爷器重的黄大力偷了银钱已被老爷逐出家门。
李都头巡城时也看到了黄大力的画像,他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走到百里香时才明白为何会有熟悉感,那个画上的人不就是县丞小舅子身边的人嘛!
李都头目光闪了闪,忙带着众人佯装巡逻离开。
翌日天微微亮,李都头只身一人来到临江码头买油货,季大郎见到忙和他到一边聊起来。
“什么,那人是百里香的,他背后的东家是县丞的小舅子黄世宗!”季二郎不可置信的盯着李都头,李都头见消息已传达便嘱咐道:“黄世宗此人行径卑劣,心狠手辣,又有县丞做靠山,你们还需小心应付,我先走了!”
季大郎忙回过神拱手:“多谢李都头!”
李都头没再言语大踏步离开。
季大朗得知那人身份后心里不由叹气,看来他们是遇上硬茬了,自古民不和官斗,看来这个哑巴亏江岁安吃定了。
乔思雨姐弟三人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乞丐,乔思雨忙来季大郎面前:“季大哥,这位是我们的朋友三子,他住在另一边的桥洞,那天他看到桥上有人在追赶江姐姐,也见到那个人了!”
季大郎闻言看着面前瘦瘦高高的少年温和开口:“你看到了,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三子泛着精明的眼神点了点头:“我经常在县里大街上乞讨,见过那人,是一家名叫百里香的点心铺子的人,好像叫什么大力!”
季大郎觉得告官的希望又燃起一些,对着三子笑道:“谢谢你,三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季大郎脚步匆匆的来到摊子前,朝陈锦娘耳边低语了几声,陈锦娘点头忙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他,季大郎打开荷包拿了五两碎银子,看到已经炸好的一堆冒着热气的油货,便又拿油纸包了几个油货快步朝三子几人走去。
三子转头和乔思雨几人聊了几句,季大郎把银子给他时,他忙伸出黑瘦的手兴奋的接过银子,他从来没有拿过银子,一下子拿到五两,这对他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乞丐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一时激动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傻傻的乐呵了会,突然拿起其中最大的那块碎银子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想不到银子是软的,嘿,然后几个牙印赫然在银子上,三子见几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季大郎愣了一下,然后把油纸包递过去:“来,三子,这是我自家做的吃食,尝尝!”
三子忙揣好银子双手接过油纸包,笑嘻嘻的说道:“老板是个实诚人,难怪生意兴隆,以后有三子能做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和思雨思雷小豆子都是好朋友呢!”
季大郎原本想说请他上堂作证,只是想到李都头的话觉得还是先回去跟三弟妹商量一下再做决断,便歇了到嘴边的话语,只点头嗯了下。
三子客气的和季大朗还有乔思雨几人告别,乔思雨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小心保管银子,免得被其他人惦记,三子拍着胸脯保证自已不会告诉他人,然后兴冲冲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