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鸿听到奶奶的话,立马拉着江岁安的衣角,自告奋勇的带路,江岁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拎着点心,挎着竹篮跟在小家伙后面向大伯家走去。
季家大房离得不远,江岁安看着季知鸿一路踢个石子,捡个树枝的,总之忙个不停,两人来到一堵竹篱笆院墙前,季知鸿把手上的小树棍一丢,熟门熟路的去拍院门:“太奶奶,大爷爷,大奶奶,快开门哦!”
“来了,来了!”大伯母赵氏手里还拿着一件补了一半的衣服赶过来开门,看到江岁安和季知鸿在院门外,忙热情的把人往屋里领。
江岁安也笑着喊了一声:“大伯母!”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赵氏一边走一边笑着把衣服放进针线筐,顺手端来一张长条凳示意江岁安坐下。
坐在小凳子上还在编竹筐的大伯看着两人过来,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对着两人露出一张笑脸,江岁安轻唤了声:“大伯!”
季大富憨厚的点了点头,招呼江岁安坐下,又自顾自的忙活起来,只见几根细长的竹条在看他粗糙的手指里上下翻飞,不一会儿,竹筐又高了一圈。
“今天去镇上了买了些肉包子,娘让我送些过来给你们,还有这点心是特意给奶奶买的!”一边说一边把点心和篮子放饭桌子上。
“点心你孝敬奶奶的就留下,包子带回去吃吧,你家那么多人呢?坐一会,我去给你和乖孙倒杯糖开水喝,”赵氏诚心的说道,便抬脚往灶房去。
“大伯母,你别忙了,我们马上就回去,既然送来了哪有带回家的理?”江岁安一把拦住赵氏,季知鸿也立马附和道:“大奶奶,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吃肉包子呢?怎么没看到太奶奶和小姑姑啊?”
“太奶奶在隔壁黄奶奶家聊天,小姑姑去挖野菜了!”大伯母看着季知鸿慈爱的笑道,转而又看向江岁安:“你们送来这么多吃的,水都不喝一口,到时你奶回来肯定要怪我的?”
“不会的,那大伯,大伯母我们先回去了!”
“大爷爷,大奶奶,我们先走咯!”两人打完招呼脚步轻快往家走。
回到家,包子还没热好,江岁安便把买来的布料分给了大家,另一包点心直接给了季母,一包麦芽糖给了两个小家伙。
江岁安抱着自已和季简言的布料,手里还拎着那包蜜饯往房间走去,后面跟着两个小尾巴,江大郎忙把她的那堆棉花和一沓纸也拎着送进去。
刚进门,季简言便睁开眼睛,便看到江岁安他们几个进来,季大郎笑呵呵的说道:“三郎,弟妹给家里买了很多东西,看,还给你买了很多纸呢?”说着还举了举那些纸。
江岁安听到这话眼角直抽,没有接话,季三郎却嘴角上扬,笑道:“是吗?”
“喏,这个是特意给你买的!”江岁安把蜜饯递到他面前晃了晃,“以后每次喝完药就奖励你一颗,保证不苦!”
“好,谢谢!”这下季三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季大郎把东西放下后,见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便哄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三郎,娘热了肉包子,要坐起来吃吗?”江岁安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季简言,心里有点同情并柔声问道。
“那麻烦你扶我一下!”
江岁安只得放下手里得东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坐起来,又出去给他端来热水净手,看着忙前忙后的江岁安,季简言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不一会儿,江岁安用碗端来三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她吃了一个就停下,她之前吃了一碗馄饨,实在是吃不下,季简言吃了一个也不再吃,他躺床上不活动没那么饿,两人都以为对方在省给自已吃,就这样僵持了半天,直到包子快凉了,两人才一人一半分食完。
趁着外面还有太阳屋里光线还亮着,江岁安跑去灶洞找到一块适合做笔的碳条,用一块碎布包着,然后坐在季简言的书桌上,认认真真的画起花样子。
季简言靠在床上听着江岁安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声音,心里也是十分好奇,不过没有出声打扰她。
直到太阳偏西,光线暗淡下来,江岁安才搁下手中的碳笔,又自我欣赏了下自已画的三幅卡通鼠牛虎,她这次准备先画十二生肖。
她的手已经冰凉的像铁块,放在手心搓了半天,也没有见效,季简言见状忙关心道:“你长时间握笔肯定冷,过来我给你捂捂。”
江岁安闻言眼睛一亮,心道这小子人还怪热心的,忙不客气的走到床前,但是看到自已黑污的双手,只好转去灶房打水洗手。
还未到厨房里,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猪油香味,季母和大嫂正在炼猪油,看到江岁安举着两只黑乎乎的手过来,季母忙从灶洞边起来,舀了一瓢里锅里的热水倒进洗脸盆给她泡泡手。
冰凉的双手在热乎乎的水里泡着很是温暖舒服,等她擦干手上的水渍,大嫂忙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焦黄香酥的猪油渣:“香不香?”
江岁安一边嚼着一边用手对嘴巴扇着凉风,含糊不清的回她:“香是香,就是太淡了点!”
季母和陈锦娘笑道:“我来弄一碗洒点盐,你端出去让大伙都尝尝!”不多时江岁安便端了一碗猪油渣来到堂屋,两个小家伙率先跑到她面前,急吼吼的看着她,她觉着好笑,便用筷子一人投喂了一块,才把碗放到桌子上。
屋外院子里季父和季大郎二郎收拾正在晒干的柴禾,坐在院子角落里的二嫂正拾掇荠菜。
江岁安看到众人都在忙碌,她不好意思叫他们回来吃东西,便招手让两个孩子去对屋外的众人说,她则夹了几块油渣趁着还热的赶紧给季简言送去。
季简言一边享受江岁安的投喂,一边感慨他现在就是那话本子里吃软饭的小白脸,他得赶紧好起来,软饭虽好,他只能允许自已吃一阵子,可不能吃一辈子,他也是有娘子的人了,以后总要挑起养家的重担,不然都对不起自已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江岁安拿的不多,她吃了两块,季简言吃了三块,这玩意也就吃一个新鲜,多了也会腻。等季简言消灭完他的那份的猪油渣,她又想起外面都在忙碌的众人,撇下心思千回百转的季简言便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