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扬先抑你妈！
沈羡很想用国骂怼系统，但脆弱的身体，没给她骂人的时间。
她被疼晕了。
“老夫人，大小姐昏迷了。”
负责击打沈羡小腹的保镖停下手，对宋老太恭敬回禀道。
宋老太和张鸢容相视一笑，俱是一脸快意和恶毒。
“晕了又怎样？”
“用冰水把她泼醒！继续打！！”
“家法还没执行完呢。”
她淡声命令着，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视人命为草芥的冷漠。
见保镖听命行事，沈羡被冰水浇了一头一身，正瑟瑟发抖的睁眼看来，宋老太冷哼了一声，在儿媳妇张鸢容的殷勤搀扶下，走出了祠堂。
沈羡眼底的恨意仿若实质，她不想多看，怕堵心。
“还是妈技高一筹。”
“就算青韧回来为她张目，我们有照片为证，他也无话可说。”
“我们不能弄死沈羡，可不代表不能弄残她！”
“失去生育能力，我看程家还要不要她！”
张鸢容到底还是年轻，出嫁前也是家里的小公主，被宠的不谙世事。
听她肆意发表着牢骚，宋老太转身，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她轻描淡写的瞥了眼张鸢容，眼底弥漫出点点鄙夷。
只是开口时，却一脸和蔼，显得苦口婆心。
“鸢容，妈不是告诉过你，隔墙有耳，有些话有些事，不能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吗？”
“一个合格的豪门贵妇，首先要做到不喜形于色，你还是太稳不住气了。”
“至于那孽女生不出孩子，会被程家厌弃……”
“呵呵，鸢容啊，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沈羡生不出孩子，只会被程卿安厌弃，却一定不会被程家厌弃。”
“只要她手里，有我们宋氏集团的股份一天，程家就会把她供一天。”
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宋老太看向张鸢容的目光诡谲难辨。
说起来，当年他们宋家逼迫宋青韧放弃真爱，转身娶张鸢容。
其目的和程家同出一辙。
只是那会儿的张鸢容，纵使是张家捧在手心的娇娇女，最后得到的张家公司股份，也不过百分之七。
远不及沈羡掌握的股权。
不过好在他们宋家，还有宋慕辞这张王牌……
勾了勾嘴角，宋老太回头看了眼传出惨叫声的祠堂，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
沈羡醒来，看到头顶的雕花状天花板，人还有些懵。
直到小腹处传来的一阵剧痛，刀绞一般，她才回神，开始正儿八经的打量房间。
只略微扫了几眼，沈羡便能确定，此处绝不是宋家老宅。
宋家自持是百年大家，整座宅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里，都还保留着清朝时期的装修风格，古香古色。
而她所在的这个房间，则充满了现代气息。
她，被人救了？
救她的是谁？
沈羡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系统的声音便例行公事般，在她脑海里响起。
——“恭喜宿主，编号578剧情任务完成。”
——“【虐文剧情进度值】31／100。”
——“【男主心动值】-180+23。”
——“【宿主生命值】13+8。”
——“我们终将胜利，请宿主再接再厉。”
然而系统略有丝起伏的声音，却没有激起沈羡的斗志。
她双眼放空，只伸手抚上了小腹，心里滋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让沈羡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
“程奶奶？！”
“怎、怎么是你？”
见到面前这个优雅知性的老妇人，沈羡略显呆滞的眼睛，顿时就活了。
“程奶奶，是你救了我？”
穿着旗袍长裙的妇人没有否认，她轻轻点了点头后，从女佣手里接过一碗白粥递给了沈羡。
“羡羡，先吃点东西吧。”
“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说到此处，程老夫人爱怜的看了眼沈羡，眉尖儿微微蹙出一个苦恼的弧度。
沈羡并没有发现程老夫人心情复杂。
见到这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她就像见到了亲妈，忙不迭的接过来，然后小口小口的往嘴里放。
她确实饿惨了。
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
这碗粥份量并不多，沈羡几口就吃完了。
在此期间，程老夫人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略带哀伤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沈羡。
她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在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程奶奶，我想问问，是、是不是卿安让你到宋家救的我？”
“还有，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有什么后遗症吗？”
彻骨的疼，惨烈的绝望，那种我为鱼肉，她为刀俎，身不由己的感觉，沈羡想起来就心悸颤抖。
是害怕，也是仇恨。
她不会放过宋家那两个女人！
一定不会！
“是啊，要不是卿安给我打了求助电话，我还不知道，我程家的孙媳妇儿，险些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人打死呢！”
“羡羡，不是程奶奶挑拨离间，你奶奶和继母，这一次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程老夫人义愤填膺的数落了一通，见沈羡垂着眼帘，面色凄清。
她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口中安慰道：“你放心，我去的还不算太迟。”
“所以你的身体只是外伤，内里没事儿，你还是能生孩子的。”
如果沈羡这会儿抬头，她一定可以看懂程老夫人脸上的怜悯是怎么回事儿。
她只是在用善意的谎言欺骗沈羡。
被重击了这么多下，整个小腹没一块儿好肉，那宫刑，又是为把女子打的子宫脱落而诞生的刑罚。
沈羡怎么会没事儿？
可她能不能生孩子，对程家，对程卿安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甚至于，她私心来说，根本就不愿意叫沈羡生下卿安的孩子。
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这个含有贬义的标签，会伴随沈羡一辈子。
程老夫人并不希望她的曾孙，也像沈羡这样，一辈子都挂着有一个私生女母亲的标签。
——羡羡，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原来真的是卿安救了我。”
“我还以为……”
“以为他真的不要我了。”
即便不爱程卿安，可这一刻，沈羡还是落下了感激的泪水。
没经历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种劫后余生有多让人心酸后怕。
而对于那个将她救出苦海的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一刻，沈羡都只会既往不咎。
她甚至忍不住想，程卿安通知程老夫人去宋家救她，是不是说明，他对她，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