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你们开始下注吧,你们的赌注得让我满意才行哦。”
女孩笑着环视着周围的人,毫无例外,所有的人看到她的那张脸纷纷撇过头去。
“这个可以吗。”白漆霜将耳朵上的星星耳坠摘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在火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还闪着细小的光。
女孩看也没看,随意的摆了摆手:“没意思没意思。”
白漆霜将耳坠重新戴了回去,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她再次抬起头说道:“那我就压上我的一条左臂。”
女孩原本平静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这个好这个好。”
众人看着白漆霜面面相觑。他们本就是魂魄,身上本就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刚才看到白漆霜的耳坠在人间也算是个上品,但那女孩都不满意,如今能作为赌注拿得出手的只有他们身上的零部件和一条命了。
“那我也压上我的一条手臂。”成启航举着手,好像在回答老师的问题。
“切!”为她指路的女人朝着女孩瞪了一眼,“那我压上我的一只眼睛,老娘的手还有用呢。”
剩下其余的人也都不情不愿的压上了自已身体的一部分。
“好了!那我也押注吧,我压上我的一条腿!”说着,女孩将手向下探去,伴随着“咔嚓”的声音,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已的左腿连骨带肉的扯了下来。
绿色的汁液顺着椅子流到了地上。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满脸惊恐的想要往后挪,可是无论他怎么动弹,身下的椅子都纹丝未动,他只能闭着眼尽量不去看。
她将腿放到了自已的旁边,腥臭的气味弥漫在各处,女孩却毫不在意。
难道她的眼睛和耳朵也是这么没的吗?
白漆霜看着女孩的操作也是一惊。
因为所有人都被铁链捆在了椅子上,桌上的牌则自已动了起来。
一张罪牌漂浮在蜡烛的上方,牌面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写着「贪欲」,为了保证每个人都能看见,那张悬浮的牌一直在慢慢的旋转。
桌面上的牌按顺序逐一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白漆霜手中的牌背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水月」二字,牌的正面中间是一个太阳的图案,左上角是一个数字七。
所有人将手中的日牌放在了自已的面前。桌子上的火光照亮的范围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看清周围人的牌面。
因为筹码特殊,所以就没有加注或者跟注了。
桌上的纸牌再次发放,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张月牌。
白漆霜手里的是一张二十四。所有数字相加也就是十三。这四十三张牌中日牌与月牌数字最大的则是二十。
刚刚她看到女孩面前的日牌是一张六,也就是说对方只要拿到二十六或者是带有六以上数字的牌都会比她现在手里的牌大。
“现在有人要用「贪欲」吗?”女孩说道。
“我,我要用。”
是坐的距离女孩右手边的一个男人,那人戴着一个黑色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就连露出的衬衣都是黑色的。
那个人怯怯弱弱,眼神飘忽,一直不敢看她旁边的女孩。
“不许说谎哦~”女孩对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个男人咽了咽口水,哆哆嗖嗖的开口道:“我,我叫赵毅,是个偷窃犯。”
他抬眼看了一下蜡烛上的「贪欲」继续道:“我在来这的前一天,接到了我父亲的电话,他说追债的已经找上门了,让我去赶紧借钱,要不然他们就要去砸我妈的花店,但是周围的人已经没有人愿意在借给我钱了,所以我就出去想办法。”
“我是在一个酒店里当服务生,那天酒店里正好来了一个身着华丽的大小姐,她浑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都不低于七位数,就连脚上那双高跟鞋都是镶着钻的,那个大小姐一上来就住在了酒店里最贵的套房里,随手甩出来的钞票也都是好几十张,然后,然后......”
赵毅不断的扣着自已的手指甲,他一直咬着嘴唇,对于后面的事他一直吞吞吐吐,他摸了摸手上的月牌,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然后我记住了那个大小姐的房间号,傍晚的时候偷了酒店的备用房卡潜入了进去,那个大小姐也许是喝多了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然后我就寻找她的包,正当我准备拿着她包里的现金和银行卡离开的时候,那个大小姐突然醒了,她就站在我身后直勾勾的看着我。”
“她倒是没惊讶,只是坐在沙发上,问了我为什么偷东西之后就给了我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让我拿着这张卡去还债,之后就让我离开。”
“但是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在想,既然她那么大方又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在意自已身上的物件的,然后我就盯上了门口的那双镶满了钻石的鞋子,于是我就想既然可怜我,应该也不会在意我拿一双鞋子才对。”
“然后我就想拿走那双鞋子,那个大小姐就上前阻拦我,说那双鞋子不能给我。既然六位数的银行卡说给就给,为什么一双鞋子就不能给我!她就是自私!明明都是人,凭什么她住着高档酒店,我却要住在烂尾楼里,还要摊上一个好吃懒做的父亲!我不甘心!我就要那双鞋!”
烛火上的「贪欲」二字慢慢变红,也越发的明亮,鲜红的光正照在赵毅通红的双眼上。
“然后,我就把她从楼上推了下去,抢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逃跑了。”
“不错,不错。”女孩拍着手,“嘿嘿,很符合「贪欲」哦,还有人吗?”
无人应答,“既然如此,那就明牌吧。”
烛火骤然变大,将那张已经变红「贪欲」燃烧殆尽。
“等一下!”为她指路的女人看着被烧成灰烬的「贪欲」有些不可置信:“你没告诉我们「罪牌」用完一轮会被烧掉啊。”
女孩歪了歪头,虽然没有五官,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不解:“你也没问啊。”
“妈的!早知道老娘也说了!”
白漆霜只是看着也没说话,若她猜得没错,这场赌局根本就是个幌子,重点根本就不在于谁会输,谁会赢,而在于谁干了什么,「水月」的本质可是一座「监牢」啊,在牢狱之中怎么可能会让「犯人」轻易地逃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