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将王化贞、戚金以及浙兵安顿在海淀区营房以后,稍加洗漱,便率领着一众小太监以及东厂番子,快马加鞭的向皇宫骑来。
乾清宫内书房中,正在朱由校思索的时候,御前侍从王奉从门外进来,冲着朱由校跪拜道:“皇上,有西安门锦衣卫来报,说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魏公公从辽东回来了。”
朱由校听到王奉的禀报说:“魏忠贤回来了?好好好,一会儿让他直接进来吧。”
“是,皇上。”王奉回道,随即起身离去。
少顷,魏忠贤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奴婢魏忠贤,见过万岁爷。万岁爷圣安!万岁爷,这些时日奴婢无时无刻不想念在万岁爷身边的日子啊!呜呜呜!”
朱由校好笑的从龙椅上起身,几步走到魏忠贤跟前,亲自将他扶起,说道:“起来吧,你的心意朕知道了,这一路伴伴你辛苦啦,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这一路可还顺利?”
魏忠贤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回万岁爷的话,此番辽东一行,着实不易呀。坐那海船,奴婢可是遭了老罪了!刚上船的时候,奴婢们还觉得新奇,时间久了便开始觉得枯燥起来。而当那海上的风浪来袭的时候,那海船更是晃得奴婢们晕头转向,呕吐不止。
白天里还算尚好,每到夜里那海上的大风大浪,声势骇人,让人休息都休息不好,生怕一个大浪过来将船打翻了。”
朱由校深知第一次坐海船的情况,前世他第一次出去海钓,也是一样吐得稀里哗啦的。他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道:“此番真是苦了魏伴伴了。”
随即朱由校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问道:“不知魏伴伴这一路上可曾发现大明地方官员上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可曾注意观察大明民间的情况?”
魏忠贤听到朱由校问正事了,再次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思忖片刻后说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确实有所发现。先说天津卫这地方吧,确有异常之象。
奴婢是从天津卫上的船,奴婢怀疑这天津卫有很大的问题。奴婢们赶路往天津水师走的时候,一路上看到有不少人马车上拉着大箱子,跟随我们一同前往天津水师方向。而看马车行驶留在地上的车辙印记的深度,奴婢怀疑马车上拉的是一箱一箱的银子。
但是当奴婢们到达天津水师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这些人和箱子。要知道水师驻扎的地方是比较偏的,没有人烟,所以奴婢怀疑这些人都进入了天津水师驻地。”
朱由校脸色一沉道:“怀疑什么?看看御马监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这些狗官,竟如此胆大妄为,这肯定又是官商勾结,谋取私利了。算了,你先继续说吧。”
魏忠贤继续说道:“而且民间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一路上奴婢看到有不少人成群结队的在路上横行霸道,强抢百姓们的东西,殴打跟他们反抗的百姓,更甚至还有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
而这些事情发生后,却没有当地衙役前来维持秩序,为百姓主持公道。奴婢怀疑这些人都是天津当地的土匪恶霸,甚至是地下帮派。
而天津当地的官府衙门的官员恐怕已经和他们相互勾结,成了他们的保护伞。这番下去,恐引起民怨啊。”
朱由校愤怒的拍了一下桌案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天津卫离京城才多远,就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些官员简直是目无法纪。这天子脚下,这些官员就这样肆意妄为,那更远的地方还不知乱成什么样!”
“李实,你速去传朕旨意,即刻传令骆思恭派锦衣卫前往天津彻查此事,不论是官员还是地方帮派,土匪恶霸,全部给朕查清楚。查清楚以后先不要打草惊蛇,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朱由校随即对站在一旁的李实说道。
“是,万岁爷。奴婢遵命。”李实冲着朱由校一礼,随即转身出去。
“魏伴伴,继续说吧。如今登莱之地如何?辽东之地如何了?”朱由校收回看着李实领旨远去的目光,又继续向魏忠贤问道。
“回万岁爷,奴婢们购粮的任务在登莱两地知府的帮助下,很快便完成了。而且当地衙门向商人和百姓购粮的时候,商人和百姓都很配合,没有那种抵抗情绪,可见登莱两地知府治理有方啊。
而辽东之地,说句实话,奴婢这次和戚将军一路上聊了不少事,了解到那建奴贼子如今是日益猖獗,边地百姓苦不堪言,将士们虽奋力抵抗,可形势依旧严峻呐。
戚将军曾说,他们每每看见那战后的残垣断壁和流离失所的百姓,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可是辽东之地到处都是掣肘,来自朝堂上的干扰以及地方上的不配合,尤其是那王化贞,仗着是叶向高的弟子,团结了很多人一起对抗熊大人,阻挠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大人在辽东之地施展正确的措施,处处阻挠熊大人的正确方针的施展。
但是,如今万岁爷特赐熊廷弼王命旗牌和尚方剑,授予其在辽东上下事务之中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可见在熊大人的正确领导下,辽东之地很快就要稳定下来了。”
朱由校听着,眉头紧锁,面露忧色,长叹一口气道:“唉,这建奴之患,实乃朕心头大患呐。希望熊爱卿不要让朕失望吧。”
魏忠贤见状,忙劝慰道:“万岁爷,熊大人素有威名,有勇有谋。此次万岁爷赐予其王命旗牌和尚方剑,必能让他放开手脚,整治辽东军务。况且熊大人对辽东局势早有洞察,定能不负圣恩。”
朱由校面露欣慰之色,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道:“嗯,朝廷能有熊爱卿和伴伴如此忠心耿耿之人在,朕心甚慰。戚金和浙兵如今何在?”
“万岁爷过誉了,奴婢承蒙圣恩,定当肝脑涂地。” 魏忠贤先是再次跪地磕头谢恩。然后才继续说道:“万岁爷,奴婢将戚将军和浙兵安顿在海淀区营房暂时入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