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由校说起东林党人的团结,骆思恭又补充道:“皇上,他们这些东林党人行事非常谨慎,甚至他们私下聚会的时候,都有个专门的院落用来停放轿子。
而这个停放轿子的院落与东林党人聚会的院落有一墙之隔,这个墙上有个暗门,他们每次都通过这个暗门从停放轿子的院落进入私下聚会的院落之中。
微臣甚至怀疑,在他们私下聚会的院落里,应该还有暗道,方便他们逃跑。”
“暗道想也不用想,肯定有。从他们的私下聚会的日常穿着和出行坐的轿子来看,他们肯定没有随身携带,任何可以暴露他们身份的东西。
因此,万一有人搜查过去的时候,只要他们逃出去了,朕拿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没有当场抓获,没有确实的证据,朕也不能任意妄为,滥杀大臣啊。要知道众口铄金啊。”朱由校不由得感叹道。
随即朱由校又吩咐道:“这样,让锦衣卫的暗探,暗中盯住他们就好,不要打草惊蛇,记录好他们平时的一举一动,和谁往来等。
现在还不到一网打尽的时候。最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清楚他们私下聚会院落里的暗道在什么地方。”
“是,微臣遵命。”骆思恭躬身领旨。
“嗯,还有什么事要禀报么?”朱由校看着面露踌躇的骆思恭问道。
骆思恭躬身道:“回皇上的话,锦衣卫暗探近日发现,在北京城正阳门外,东河沿某处会馆,有一批士子在此会馆聚会,当众抨击朝政,引起百姓围观。
锦衣卫暗探们本以为这只是士子们在大放厥词,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结果经过几日跟踪,有一名锦衣卫暗探发现有一名姓阴的士子,此人行迹诡异。
看其穿着,不像是富贵之人,但是在京师竟然有一处府邸居住。
最重要的是,这名锦衣卫的暗探发现,这座府邸每到宵禁时刻,偏门上便会挂出灯笼。
而且,还发现这处府邸的几个门附近暗中都有人守卫,据这名锦衣卫暗探观察,这些守卫似是行伍出身。”
听到行伍出身,朱由校忽的站起身来,大惊道:“行伍出身?确定么?”
“回皇上的话,这名锦衣卫暗探说是尽管这些守卫之人竭力遮掩,但是还是能从他们身上看出在军中经过系统训练的痕迹。”
“有调查出这处府邸的主人是谁么?”朱由校追问道。
“皇上,这名锦衣卫暗探暗中调查过,发现这座府邸是来自河南的一名商人的购置的。但是在查探这名商人的底细时,却发现这名商人早在两年前,便全族死绝了。
而且,这名锦衣卫暗探这几日跟踪发现,这座府邸每日只有一名外出采购之人和这名姓阴的士子进出,便再无他人外出过。
因此,现目前尚且不知这座府邸的主人到底是谁。”骆思恭回道。
“呵呵,又一个隐藏在暗地里的老鼠露头了啊。看来,打朕这江山主意的人不少啊。继续往下说吧。”朱由校听得冷笑道。
“是,皇上。今日未申之时(俗称,下午的时间段),这群士子再次在北京城正阳门外,东河沿某处会馆聚集,抨击朝政。
但是,姓阴的这名士子,却开始调动士子们的情绪,听锦衣卫的暗探们回来禀告,好像这群士子密谋,打算明日“伏阙上书”,为关在诏狱中的姚宗文、郭巩、冯三元等人求情。”
未申之时:未时对应 13 点至 15 点,申时对应 15 点至 17 点,未申之时,就是指现在所说的下午时间段。
“明日伏阙上书?!这群士子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个不想活了?!此事朕知道了,你下去安排人,明日暗中在午门外,盯着这群士子,做好随时听候朕的调遣的准备。”朱由校愤怒的道。
“是,皇上,微臣遵旨。”骆思恭行礼接旨道。
“好,御马监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朱由校又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的锦衣卫这边,只负责抓人,审讯,账簿皆有马公公带来的内府的公公们负责。
这次行动现在只对京师地界以及北直隶部分地界的御马监进行了查抄,共计抄家三百四十七家,此三百四十七家的所有人包括其家眷、仆从等人犯,已经全部压入诏狱,所有财务皆由马公公接管。
皇上,微臣是想问,这些人犯该如何处置?”
“嗯,刚才沈荫和马荣两人前来禀告御马监的收获了。朕也告知他们后续该如何做了。
你锦衣卫这边后续派出几个卫所的人配合沈荫和马荣两人的所有行动就行。
至于现在这些人犯这边,你在诏狱在好好审讯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一些重要消息。
审讯过后,现在这些人犯,凡是在御马监相关产业上重要位置上任职的,全部抄家夷三族。
其他位置上的人等,知情不报,罪加一等。首犯全部斩首示众,其族眷全部贬为奴籍。这件事你和沈荫、马荣两人一定要配合好。
然后,这次御马监的初步收获,就按照朕当初说的分配。此事已经交由马荣和沈荫去执行了。”朱由校吩咐道。
然后看见骆思恭还打算说什么话的时候,挥挥手打断道:“你也不用多说推辞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是,微臣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骆思恭推辞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打断,于是只能跪下叩谢皇恩。
“好了,关于那几件事情,你一定给朕盯住了。尤其是盯好了那座有守卫的府邸和那名姓阴的士子,你先速速下去安排吧。”朱由校挥挥手道。
“是,皇上,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臣这就去安排部署了。微臣告退。”骆思恭又磕了一个头,便起身退下了,临走之前回头好好看了一眼,桌案上那样子有几分特别的两尊财神爷雕像。
出了内书房大门的骆思恭,意气风发,这次的收获真是太大了。小钱钱谁不爱啊!皇上圣明啊!骆思恭心里喜滋滋。
不过又想到这次抄家所得,想想那惊人的数字,再想想如果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分,这次锦衣卫出任务的将近七千人和出任务的太监们。
人均都要将近七千两了甚至上万两几万两了,也太夸张了。这还是这次行动目前的收获,不算后续的。
而自已和沈荫、马荣三人分一成,每人将近一百五十四万两,这他妈的太多了。
不行,得跟小的们说清楚,这钱多了太烫手。
主要是,这些钱如果是自已搜刮来的,自已不带怕的。说句玩笑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关键是这是皇上赏赐,谁知道赏赐这么多,皇上心里会不会不爽啊。
早知道,这些钱可都是从皇上家奴那里抄家抄出来的啊,这就是皇上的小钱钱啊。
还是那句话,小钱钱谁不爱。
换位思考,放在骆思恭他自已身上,他感觉自已心里会不痛快。
万一再有小人心生嫉妒,背地里在皇上耳边歪歪嘴,那还能不能活啦?!
愁啊愁,拒绝肯定是不敢拒绝的。该想什么办法还给皇上呢?
有这样想法的,也包括正在内府负责分配赏金的马荣和负责监督的沈荫二人。这两人现在也是抓耳挠腮,愁眉苦脸的。
不是凭自已本事得来的钱财,拿着心里属实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