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早就把什么十分钟下楼的命令抛之脑后,回到卧室他也没有了丝毫睡意,便慢吞吞地洗漱完,去衣帽间挑了一身衣服穿上。
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吴管家亲自挑的,审美堪忧,裤子紧身又勒屁股,上衣不是露肩就是露脐,和尤可一向宽松舒适的穿衣风格十分不符。
他千挑万选挑了一件外搭小衫的宽松格子衬衣穿在了身上,扣子系到了最顶部,又套了唯一一件不是紧身的拖地裤穿在身上,一身松垮的穿搭既显得腿短,又挡住了好看的腰线,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随意在垃圾桶捡衣服穿的乞丐。
还好还有一张脸撑着。
等他穿好下楼,早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餐桌上只剩下了残羹剩饭,蒋廷正在细嚼慢咽地吃着最后一口早餐。
见楼梯传来动静,他不经意地瞥去一眼,下一秒他皱起了眉毛又看向吴管家,“你选的衣服?”
“呃”,吴援也不知道这个小陈先生是从哪弄了这么一身穿在身上,他挑的衣服好像没有这么不体面,他支支吾吾道:“是我按照那些男孩们常穿的衣服类型让裁衣店那边送来的”。
蒋廷可没见过会所哪个男孩穿成这样,长袖长裤,活像一个唱戏的。
他看着一屁股在餐椅坐下来的尤可说:“怎么不把你的头发也放下来?”
尤可疑惑,“为什么要放下头发?”
蒋廷声音嘲讽的意味明显,“不然怎么让人知道你是个乞丐?打扮成这样是知道自已没有饭吃,好出去要饭吗?”
他点了点桌上的瓷碗,“一会儿拿着这个出去,记得出了栈道别走正门,从绿化带绕过去,蹲在墙根就行,看看有没有路过的老板赏你点吃的”。
蒋廷又撇头吩咐吴管家,“对了,你去把我那根用坏的球杆拿来,把杆头去掉,拿给他当打狗棍”。
吴管家知道蒋廷是在说笑,一时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尴尬地笑了笑,边说边远离这火药味十足的战场,“二爷,我再去给小陈先生订几套衣服”。
尤可低头看了看自已的穿搭,并没有觉得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蒋廷说他像乞丐,他也无所谓,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确定没给自已留饭,还真拿起了碗,准备出去讨点吃的。
能进来弘懿公馆的人非富即贵,他随随便便在路上碰到一个人都会出手大方地给他不少钱买吃的,才不屑和蒋廷坐在这掰扯呢。
他用胳膊圈着碗,从椅子上站起,解下了头绳,顺滑飘逸的秀发马上就松散开来,又把小脸遮起来个大半。
“打狗棍呢?我要出去要早饭吃了”。
蒋廷差点气笑了,要不是这个叫陈予乐的家伙足够漂亮,他都以为这人是因为做情人不够听话被沈泽程随意打发到他这来气他的。
“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这时候倒是来劲了,你在故意和我作对?”
尤可一脸无辜摇头,“没有呀”。
蒋廷莫名觉得他这副披头散发又故意弄出一副无辜强调有些滑稽,忍住笑意故作冷脸说:“知道上个这么忤逆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是什么?”
蒋廷眼珠滑动到左方,那是门口的方向,“被湖里的鱼吃了”。
尤可没被他的威胁吓到,还问:“鱼还吃人呐?”
蒋廷的视线立马又锁在了他身上。
同时脑子里也响起系统的警告:【宿主,您注意人设,检测到您已经OOC多次,本系统发现反派又开始调查您了】
尤可立马做出害怕的样子,搂紧怀里的小碗,声音颤抖:“天、天哪,鱼鱼怎么还吃人哪?”
知道不听话的下场前,理直气壮地要饭;知道会被投湖喂鱼后,胆战心惊地要饭。
总之,尤可没有放弃他要饭的小瓷碗,也不管蒋廷的警告,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等他离开后,餐桌上坐着的男人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胆子可真不小”。
尤可出门走出栈道,就有两名黑色西装的男子跟上了他。毫无疑问是蒋廷的授意。毕竟他被认为是沈泽程派来的卧底,即使蒋廷放任他在公馆自由行动,也不会放过监察他一举一动的机会。
吴管家半天没给尤可拿打狗棍来,他自已在外面捡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专业地一手托着碗,一手攥着棍子,披散着头发,形容枯槁地往前走。
湖心居四周是蒋廷的个人休息区,没有哪个客人不长眼地私自闯进这里。因此尤可表演了大半天,除了湖心居的佣人和保镖,没人能欣赏他这精致的扮相和出神入化的表演。
他没死心,直起身子走到不远处的一辆高尔夫球车前,见四周没有人,启动车辆开了出去。
弘懿公馆占面200多万平米,除了坐落在公馆最内部的湖心居,往哪边走都有客人。系统昨天已经将公馆的平面布局图画了出来,如果尤可想去哪个地方,他们可以轻松地跟着导航过去。
但是尤可没有调出导航,而是冲着声音最近最热闹的地方开了去。那是一片高尔夫球场,开得近了能清楚听到人群的喝彩声。
他把高尔夫球车停在远离果岭的边缘区的树荫下,随后贴在墙面盘腿坐下,碗被他放在跟前,树枝棍子被他搂在怀里,他就这么惬意放松地在这片地上合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睡着前,他还许愿希望醒来时候他的碗里放满了黑卡,他好直接去公馆的餐厅大吃一顿。
早上八点钟,球场逐渐被升起的太阳晒热,球场上来来回回捡球的球童已经跑出了一身汗。
球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如果尤可此时睁着眼睛的话,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不远处果岭被一群老板簇拥着拿着球杆挥杆的男人。
他的下一个果岭就是尤可正前方最近的那个,高尔夫球已经打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话,那群人马上就要朝着这边过来了。
但是尤可没有及时醒来,早上醒的太早,球场忽远忽近的说话声像ASMR一样,催得他越睡越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