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
闲时夕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无话可说。
“六师姐,你不是下山去了吗?”墨故知笑嘻嘻地打算岔开话题。
本来闲时夕都快把自已哄好了,结果这句话直接点了炮仗。
“你还说!”她居高临下俯视“弱小无辜”的小师妹,“我下山忙活了半天才回来,正打算去报告工作结果你那神识音波直接刮我脑门上了。”
“整个归一宗那么大,就我一个人中招了。”
闲时夕脸色微微泛红,墨故知有眼力的赶紧递上茶水,“也不是,我刚被师父从禁地赶出来。”
墨故知轻抿口茶,听见师叔也深受其害,神色稍微舒缓,虽然不道德,但足够安慰自已。
打量着闲时夕的神色,墨故知自信开口,“六师姐,你觉得我吹的怎么样?”
“吹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吹了。”
闲时夕的直言不讳直击音乐新人的心脏,“一点点优点都没有吗?”
墨故知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心态,继续刨根问底。
“······攻击力还不错。”
闲时夕做出了她最大的让步,丧良心啊。
翌日一早,被打击了一整晚的墨故知顶着两只熊猫眼,垂头丧气地去吃早饭,直到在膳堂看见从容喝粥的弗唯,她揉了揉眼睛。
“五师兄你今天······”怎么有心情来吃饭。
弗唯优雅地夹起一块儿梅花烙,“还不是昨晚有人跟我告状,说某人攻击同门还制造噪音。”
墨故知不自觉地抬起手,掩着嘴轻咳一声,眼珠子快速瞟向一侧,“我那不是第一次嘛。”
“下次,下次肯定不这样了。”
“别下次了。”弗唯淡淡开口,“我教你吧。”
“嗯?”
一直只觉得五师兄只会扎针炼丹还有教训人的墨故知噌得把乱飘的眼珠子转了回来。
墨故知手中变出笛子,“这个可以吗?”
弗唯端详了下墨故知手里的笛子,只见那笛子由青黄玉制成,用料不算极品,但当个练手的也算合格。
“这就是在秘境中莫名钻进你眉心的绿笛子。”
各个宗门弟子从秘境出来已经过了好几日,留影石中能播的内容也都流传开来,其中不能播的浥青也详细复述了,因此弗唯知道墨故知也不意外。
墨故知点点头,又听见弗唯道,“不应该啊,这种普通的青黄玉怎么可能制造出这么有灵气的法器。”
墨故知摇摇头,弗唯貌似也没那么大的兴趣,吃完最后一口梅花烙,“反正你现在灵力不能用,那就把午后的时间留给我。”
就这么决定了?不用问问我的意见吗?
“有问题吗?”仿佛听见了墨故知的心声,弗唯微微抬眼。
“没问题!”
等弗唯轻飘飘离去,墨故知抹了一下额头,五师兄的压迫感还是那么强。
“小师叔,你今天来得好早。”门口传来余欢的声音。
墨故知回头一瞅就看见女孩睡眼惺忪的样子,“没睡好吗昨晚?”
余欢打了个哈欠,还是习惯性地拿了几个包子,又盛了碗粥,打了几个小菜,坐在饭桌前抱怨。
“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先是一阵鬼哭狼嚎,接着又是什么地方塌了的声音,我有点担心就没睡好。”
“这样啊。”墨故知恨不得扇自已一巴掌,真是多余问啊。
“那你吃完回去再睡一会儿。”
渡山和闲时夕被发配下山了,须怀玉早上没出现说不准就是没起床。
谁知余欢摇摇头,“我得下山找我师父,有几个算出来的阵要给他看。”
这就是好学生吗?
那······墨故知打算——她吃完去睡一会儿。
回笼觉睡得格外香甜,吃过午饭带着精神饱满的身体去上五师兄的私教课。
展示了一下她当前的音乐水准后,弗唯掐着眉心,一言难尽。
“小师妹,你一定要闯一闯音修的赛道吗?”
墨故知摊开手,一脸无辜,“主要这个笛子可以用神识催动。”
听闻弗唯来了兴趣,“这倒是稀奇。”
从墨故知手中接过笛子,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从外形来看确实就是普通的青白玉雕刻的笛子。”
“管他呢。”墨故知摆摆手,“好用就行了。”
毕竟是系统出品,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弗唯点点头,把笛子还给了墨故知,他知道这个小师妹有自已的秘密,不过人生在世谁没点后手。
第一节音乐课结束,已经日落西山,来月霞峰时墨故知精神饱满,离开月霞峰时墨故知萎靡不振。
在月霞峰的每一秒都被拉长,教导主任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
墨故知算是明白为什么课堂是瞌睡的温床。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一切音乐之声都是从人的内心世界产生的,而内心的活动是外物影响的结果。”
弗唯拿着一本书,开始解释音乐的由来,“而音修讲究乐随心动,以内心的感情,带动灵力形成不同的音波领域。”
“五师兄,我们一定要从理论课开始讲吗?”墨故知看着繁杂冗长的文字,直接一个两眼发昏。
“我只是想学攻击的乐曲。”
墨故知骨子里就充满暴戾因子,她有时候觉得如果自已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保不准早就进去了。
讲理太麻烦了,还需要别人认同,对于萍水相逢的人威胁或许更直接有效一些。
墨故知把书盖在自已脸上,“要不是所有人都说难听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弗唯推了一把神舟,结果怼到自已的手腕,最后直接上手戳墨故知的脑袋。
“清静无为,悠远潜低,你太过暴戾,别以为大家不知道,要不是宗门箍着你,你能在秘境大开杀戒。”
墨故知的书仍盖在脸上,发出细微的睫毛扫过书页的声音。
“不是叫你收敛自已。”弗唯轻声叹息,“只是伤人亦容易自伤,你有家有心不是没有后路的人。”
墨故知没有说话,瘫在神舟上许久。
冷不丁低沉的声音从书下传来,有些闷闷的,“五师兄,给我吹个曲子呗。”
弗唯垂眸微笑,“想听什么?”
“听听什么叫大音希声,清静无为。”
墨故知的咬字特殊,听起来像是一声调侃,但弗唯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
“我倒是做不到如此境界,但。”弗唯声音很轻,如同清风拂过,“让你清静清静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