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餐江岁安吃的很是满足,晚上躺在床上,还不忘问季简言:“三郎,你说家里以后都是一天吃三顿饭,好不好?”
季简言闻言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低沉道:“好是好,家里若不是为了供我读书,替我治病,花光了银子,应该不会过得这么艰难?”
“你也别太自责了,很多人家也是一日两餐的,只要你心里记着家人对你的好,等你身体好了将来高中后不忘初心,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江岁安觉得自已说了不该说的话题,忙劝慰他。
“嗯,我知道,等我这次好了我可以抄书赚钱,你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还有谢谢你为我,为家里的付出!”季简言郑重的说道。
“别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嘛,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你就安心读书吧,我会赚钱养你的!”江岁安有点不好意思的回他。
“好,你养我!”季简言慢慢咀嚼这几个字,江岁安听出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你下午都在写些什么呢?”季简言实在没忍住好奇的问道。
“我在画花样子啊,我可指望它们来改善我们以后的生活条件呢?”江岁安越说越兴奋,不由自主的翻身将头扭过去看着季简言。
“花样子很值钱吗?要是靠它们改善生活,得画多少幅啊!”季简言印象中这种挣钱的路子跟他抄书没多大区别,也就是赚个辛苦钱,改善生活还是有点困难。
“能啊,绣铺的掌柜和我约定好一幅一两银子,我今日便卖了三幅,才有钱买的那些布料和棉花的!”江岁安说得来劲直接转身看着季简言的侧脸。
天太黑看不清楚,只有一个大概模糊的轮廓,季简言也感觉到她离自已更近,说话时还有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虽然两人距离更近的也有,不过都是在她睡熟了情况下,这样在两人都清醒的时候下亲密接触,他一时觉得很不自在。
他想往外挪一点,可是又怕江岁安会多想,便僵着身体开口转移自已的不适:“能卖这么多银子,你的花样子应当画的极好!”
“还好吧,只是和市面上的风格不同,明天拿给你看看!”
“好!”
她今天一上午都在四处奔走,这具身体好像也不是特别强健,眼下困得睁不开眼了,岁安一边打起哈欠一边低声道:“那我先睡了,明天还有的画呢,晚安。”
“晚安!”季简言这几天也已经习惯每晚临睡前和她互道晚安。
江岁安翻了身,面朝墙壁,没多久季简言便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
这些日子在床上躺久了,晚上没有那么多瞌睡,他望着屋顶发呆,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直到睡意袭来,才渐渐合上双眼。
不知睡了多久,季简言的胸前压着的是江岁安的胳膊,腰腹上也是她的大腿,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他的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他红着耳朵试图轻轻把她的胳膊挪开,没成想换来的是江岁安更紧密的拥抱,为了两人更好的入睡,他也侧身躺着,伸出一只手把她揽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满意的睡去。
翌日天微亮,江岁安醒来发现自已在季简言的怀里,腿还架在他的腰上,想到两人如此亲密的姿势,不由得老脸一红,一定是她睡觉又不老实了,也不能怪她,她怕冷,季简言身上比她暖和,总能让睡梦中的她无意识的靠过去。
她抬眼看了一下季简言的脸,一下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两人四目相对,她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见季简言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清润又温柔的声音响起:“醒了,昨晚睡的好吗?”
“好,挺好的!”江岁安忙慌乱的开口道:“天不早了,我先是起床了,你再睡一会!”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便快速的爬下床,一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边着急忙慌的穿着衣服。
季简言看到江岁安一副很紧张无措的表情,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见她飞快的穿好衣服便急忙离开房间,心里还有点遗憾她走的太快。
难得又是个大晴天,早饭后,大家依旧各自忙着自已手里的活,江岁安便开始画卡通版十二生肖剩下的花样子,昨天已经画好三幅,今天她争取再画九幅,明天都拿去锦绣坊换银子。
一想到十二两银子在跟她招手,丝毫便不觉得手冷手酸了,一时干劲十足。等她一气呵成又画好两幅时,实在是手僵的握不住碳笔,她把之前画好五幅卡通生肖都拿去给季简言看,看的他大为震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灵动充满童趣的生肖图,果然是风格新颖,应当很受孩子和年轻女子喜爱,真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对她越发的好奇起来。
看她两只手不停的甩着,知道肯定长时间握笔酸疼,便主动提及帮她按捏一下手指。江岁安听到,眼睛一亮,忙去用温水洗净手上的黑污,然后坐在床边,伸出两只纤纤玉手。
季简言靠坐在床头,两只修长白净的双手握住她一双柔软白嫩的柔夷,他的手触感温热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两人手指交握的瞬间,心里都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江岁安心跳的厉害,不敢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觉得自已的脸烧的慌,想把手给抽走,可是被他认真揉捏过的手指有点酸爽又倍感轻松,只好低着头任由他帮自已按揉。
季简言也是第一次握女子的手,原来她的手是这么柔软又冰凉,感受到她想抽回去的意图,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不放,他也紧张起来,手心都有些出汗,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延伸到心底。
不过想到她的手画了那么久的画,天又冷,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已和这个家,一时心里觉得满满的酸胀,忙小心翼翼的给她揉捏起来,他仔细关注着她的表情,也及时变换力道,等他自已的手也变得冰凉时,他也没有放开江岁安的双手。
他把她的双手拖到被子里放到他胸前焐着,江岁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为了养我如此辛劳,给你暖手也是应当的!”若是可以忽略他那几乎红的要滴血的耳朵,江岁安差点相信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