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的男人在地上翻了个身,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牛马二人皱眉凑上前去,王镜则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包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着调啊!”
“就是!您这也实在是……”
二人一阵唉声叹气,吴飞云走到王镜的面前,对着他点了点头:“那我就跟着进去了。”
牛头扶起了包不凡,马面站在原地等待吴飞云。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马面走上前,难得对王镜微笑,“即使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他有事。”
王镜没有说话,表情甚至都没有改变,只是视线挪到了包不凡的身上。
“我也会照顾好他的!嘿嘿!”
包不凡转过身,嘿嘿笑着喝酒,一旁的牛头满脸嫌弃。
眼看着几人走进了地府中,王镜长出了一口气。
“王老师。”樊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下意识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
“你的神力要尽快开发,要不然的话,真的到了要用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王镜转过来,揉着眉心见樊空的表情奇怪,在他的头上狠狠地揉搓了一下:“我没事,只是到时候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忙,当然,需要你帮忙而已,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什么。”
他载着樊空回到了福利院,所有孩子看见车灯,都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空哥!”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纯真的笑容,每张本应该只有纯真的面孔上,又充斥着磨难和早熟,王镜对着他们微笑,可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樊空介绍,一动不动。
“这是在学校很照顾我的王老师。”
这话一出口,孩子们这才齐齐绽开笑脸:“王老师好!”
“你们好!”王镜摆了摆手,骑车离开。
周长林可以帮这些孩子,可他没有资格要求周长林这样做。
不过周长林很懂王镜的心思,第二天早上,福利院就送来了大量的生活物资。
狂风依然没办法让王镜的思绪冷静下来,因为还有沈清朗。
在他的心里,无论事情发展到哪一步,沈清朗都是必须的,因为他要刺激樊空成长起来。
而此时的沈清朗一直在等程渊的电话,一直到了凌晨时分,电话那端这才接通。
“你想死了!是不是找死!”
程渊的身份自然吓不住沈清朗,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俗世的一切。
程渊的意识回归,他知道自已已经成为了傀儡,成为了张忍的傀儡。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忍甚至都懒得直接控制自已,把控制权交给了一个小小的凡人,宋圆。
“我找你有事,来一下。”
程渊的声音很淡,丝毫不像是平日里嚣张跋扈少爷的模样。
沈清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快来到了酒吧。
一整个二楼,只有目光呆滞向前的程渊一个人。
沈清朗从上楼的那一刻开始,看见程渊的瞬间,就知道他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一步步走到程渊的面前,盯着那张和以往没有任何改变的五官许久,这才开口:“你是……”
“程渊,深渊的渊。”
程渊转过来,抬起头,苦笑一声:“我现在是玉皇的【实体天兵】了。”
沈清朗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坐在沙发上许久。
“我需要你帮我解开这个禁锢。”
程渊缓缓扭头,和沈清朗对视:“你有信心杀了【玉皇】的傀儡吗?”
这个高中男孩,昨晚才刚刚觉醒神力的男孩,虽然力量在大部分的神力之上,可他还是很谨慎。
“张忍,张雨夏的父亲是【玉皇】的傀儡?”
程渊长出了一口气,转过去继续看着前方旋转闪烁的灯光:“是,他是。他之所以制造我这样的天兵,是看中了我喜欢做坏事,能够造出有绝对暴戾气息的天兵。”
“看起来,他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沈清朗轻笑一声,挑眉道:“每个人觉醒神力后,都想要成为真正的神明。”
程渊拿着一瓶酒,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他好似变了一个人。
“只要晋升为真正的神明,那属于那个神明所有的力量意识都会进入到这个傀儡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这个人会成为崭新的神明。”
沈清朗解释的很清楚,程渊却淡淡问:“那原来的玉皇大帝呢?”
“所有的傀儡都是。”
沈清朗给出了答案:“神明贪图俗世的享受,所以自愿封存分散自已的力量到每一个傀儡的身上,这样每个傀儡就有了自已的气运。”
“只要受到一定的刺激,那神力意识都会觉醒,傀儡诞生,也拥有了进化成为神明的资格。”
“更为重要的是……”
最后这几个字,让程渊的眼中稍显火热。
“【神明意识】享受觉醒的傀儡在俗世人间的那种地位改变,那种自下而上的落差,甚至能冲击神明的虚荣心。”
程渊有些呆滞,他没想到这一切的根源,因为虚荣心。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上来,这时候的程渊,已经是没人敢惹的人了。
“程远呢!”
楼下传来呼唤,二人走上前,站在扶手淡淡地看着楼下带着一群人的男人:“回去吧,程远死了。”
那人举起手中的棍子,大口呼吸叫骂:“你这个王八蛋!现在还想要消遣我!你敢欺负我的人,就要准备好被我……”
程渊从高处一跃而下,吓得男男女女尖叫散开,那来挑衅的人也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可他稳稳落地,走到了那人面前,一把扣住了那人的脖子,直接举了起来。
“我说了,程远已经死了。”
把那人丢开后,程渊大步朝着门口走去,二人在程渊的车上坐定后,他这才转过来摇头叹息:“陪我去杀几个人。”
“谁。”
“程凌峰一家人。”
“怎么跟你一个姓。”
“那就是我爸。”
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跑车好似箭矢射出,而他的脑海中却只有杀戮。
即使是程渊也不明白,自已的意识明明还保留着,可以前的那些渴望呢?那些对美女,对美酒,对打架的渴望呢?
全部都消失不见,去哪里了?
他抬起手认真观察许久,突然苦涩地笑了出来。
“原来是想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