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牛马二人发力，锁链尽数消失，三人缓缓落下。
牛马二人的气息平稳，身后的嘶吼声音也逐渐消失，很明显已经退去。
在王镜面前，自然不需要这种阵仗，王镜是自已人。
二人的脑袋幻化成人形的时候，樊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
他们的长相和想象中刚好相反。
马面稍显粗犷，但是也一脸俏皮，牛头虽然身材高大威猛，可是面相却温和很多，不过却格外严肃。
二人上前来，马面不住摆手：“我的老天奶啊！王大人你可不要这样说！咱们在地府里可是名副其实的牛马啊！”
王镜微微一笑，对着二人点头。
他侧过身，给身后二人介绍他们：“牛头马面，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称呼牛先生马先生。”
说完，他脚下轻轻一跺，黑暗中更加浓黑的气息弥漫开来，把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头眼角抽搐，很明显开始戒备起来，“我们的人撤走了，你这是要造反了吗？”
王镜看着浓黑粘稠的气息逐渐构建的小小空间形成，重重叹息。
“我有一个忙要你们帮，你们有权利知道理由，但是，知道理由的话，很大程度上你们的未来就是魂飞魄散。”
王镜知道，能够在地府里做间谍的人自然强大，更加心狠手辣。
“那不行，我们必须知道真相！”
牛头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盯着王镜的眼睛。
二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马面上前伸手作势让二人平息怒火。
“好了好了！王大人我们还信不过吗……”
“好了，老马，你们信不过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镜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拿出香烟点燃：“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看不惯地府，虽然帮地府做事，帮老五做事，但是实际上我有自已的私心。”
他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烟雾，眯着眼睛微笑解释：“我当然有私心了。”
牛头的身体再次紧绷，马面气的在他的胸膛上拍打了一下。
“好了，如果是让那位先生有个好轮回的话，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马面示意吴飞云，“你放心，即使他现在已经化作了比厉鬼……”
“他现在的身份是人间【活犄角】，也就是你们的阴差，死后现在，也要成为你们地府的阴差。”
王镜打断马面，把目标内容一口气讲出来：“而且，他的阴差等级不能低于最高等级的黑白二人，也就是说，仅次于你们。”
即使是马面，这一次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牛头的眼睛逐渐瞪大，皱眉不解：“王大人，我知道我们以前对您，但是……”
“你们选一下。”
王镜不想听他们胡扯，夹着香烟吐出烟雾旁若无人地表达自已：“两个人知道真相，那以后两个人一起死。”
“或者你们选一个人知道真相，最后另外一个人还有脱身的机会。”
抽取记忆这种事情，在神明之中不算新鲜事情。
只要其中一人的脑海中没有关于真相的记忆，他肯定可以免去死亡。
“我来。”
理所当然，马面举起手，甚至于狠狠地推了牛头一巴掌，狠狠地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臭脾气啊！”、
眼看着马面朝着王镜走来，牛头那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来……”
“你来个屁！”
马面把他的手扒拉下去，犹豫片刻，突然转身双手成掌，把牛头直接推出了小小空间。
“老马！老马！”
牛头在外面嘶吼着，王镜则是耸肩盯着马面，微微笑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四个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他抬起眼眸，盯着在外面拍打屏障的牛头，口齿微微张开，讲出了那件事情。
那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说什么！”
马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王镜的眼睛。
小小的空间消散开来，牛头如同蛮牛一般冲撞前来，王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樊空看他那股气势，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面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那狂暴的双眼，仅仅是眼神，就足够让牛头冷静了。
“你相信我吗？”
马面的问题很简单，很严肃，很沉重。
牛头只有一个答案。
他狠狠点头。
马面拉扯他的衣袖，指着吴飞云：“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仅次于我们的鬼差了，而且他在地府里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只能照做，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牛头眉头紧锁，可还是狠狠点头。
马面的脸上逐渐出现笑容，缓缓转身，对着王镜摊开双手：“好了，问题解决。”
王镜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个结果。
只是，他还是有些心结……
“吴飞云，对不起。”
他甚至不敢转身看向吴飞云，不敢看向这个被自已莫名拉进了其他世界的灵魂，而且还是最为良善的灵魂。
“没事，我很喜欢你。”
吴飞云走上前，抱住王镜的肩膀，他知道，王镜看起来强大无比，看起来好像八面玲珑，可他内心却苦涩至极。
“从我们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那时候……应该还没有遇见这些奇奇怪怪的……鬼怪？”
吴飞云的脸上满都是笑容，上前对着牛马伸出手：“二位好，以后就是同事了。”
“进去之后，除了他们两个人，能相信的可能只有老五了。”
王镜再次点燃一根香烟，他需要烟雾挡住自已的视线：“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发疯的时候有些多……”
他话还没有说完，整个地面开始晃动，牛马背后的裂缝开始撕扯的更大，一个巨大的影子从其中奔腾而来，直接冲了出来。
阴曹地府的一头异兽，体型巨大，外形似猪，满嘴獠牙小心张开，发出嘶吼声音。
“阿波你怎么出来了？”
牛头皱眉上前，还没走到跟前，巨大的后背上就滚落下来了一个身影。
那个从不洗头的长发邋遢男人，穿着长袍，手中提着现实世界的白酒，对着几个人举起来。
“嘿嘿！都在啊！喝酒！喝酒！”
“老马去让小孟过来烤串……别管什么孟婆汤了，先来吃烤串！”
包不凡阎罗王的气势……
尽显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