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里收拾的很干净，敞开的窗户外吹来一阵冷风，不知道要清扫一些什么东西。
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来，有一个声音问了一句。
“是这里吗？”
接着，三四个小小的身影就穿门而过走了进来。
“这里还有人？”
有一个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内的二人，开始左右寻找：“不是说是一个老头吗？屋子里哪里有老头？这么年轻的灵魂肯定不是我们……”
“三只夜叉。”
男人从凳子上站起身，蹲下来看着这小小的人儿：“看起来，吴飞云，你的人生已经寡淡到不需要有任何残酷的经历，只需要一个流程了。”
角落里高大英俊的男人苦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那三个小小的奇形怪状的人转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开口的人：“你是……”
“王镜。”
王镜起身，高大如同阎罗，而他接下来说的话，也正如阎罗一般。
“阳间的第五阎罗王。”
三个小夜叉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阴沉气息，吓得瑟瑟发抖，小心地朝着门口挪动：“那我们先走了大人！大人我们不知道您在这里……”
“你们有什么办法让牛马上来？”
王镜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问。
三个小人顿时吓得一跳，面面相觑，最后摇头：“以我们的水平，肯定没办法召唤牛头马面大人的……”
王镜挑眉，回头和樊空对视，随即抬起头看向吴飞云：“那怎么办？总不能我自已下去一趟吧？”
吴飞云苦笑着，他自然不知道这种方式该如何处理，只能静待自已认识的这个男人给出解决方案。
“跟我走吧。”
王镜摆了摆手，活动了一下脖子：“把今晚所有死去的人都集合起来，带到郊外来……”
“可是大人……”
夜叉刚要开口，王镜仅仅是一个回头，眼神就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半个小时之后，郊外荒凉的区域，王镜和樊空二人面对着一群叽叽喳喳的灵魂开始了分配。
“干什么啊！让不让人轮回啊！”
“还真得有鬼魂啊！”
“确实有意思！”
王镜环视众鬼，抬起手摆了摆手，指了指最大的那一只夜叉：“一会我放行过去的鬼魂，你带走。”
他反手从身后拿出一面镜子，抬起手丢在半空，镜子迎风变大，成为了众鬼面前的一堵墙。
“孽镜台上的孽镜，各位，只当是提前看看你们之前做过什么吧？”
王镜微微笑着，走到了镜子面前，在镜子中，除了他只有一个影子之外，剩下的鬼魂身上都出现了无数的残影。
“没几个好人啊！”
王镜转身抓了三次，把三个一直沉默的灵魂拉出来，丢给了最大的夜叉：“交给值守的一般鬼差，让他们自然轮回，至于剩下来的……”
他背对着众鬼，嘴角扬起，转身张开双手，那镜子自然化作了小小的一面回到了他的手中。
“做我们家吴飞云的养料吧！”
鬼魂们顿时惊吓的四散逃开，王镜却一动不动，转身看向了吴飞云。
“接下来看你的了。”
他冲上去，把吴飞云的灵魂撕扯成碎片，整个过程吴飞云甚至没有时间发出任何声音。
等那碎片再次粘合在一起的时候，吴飞云的脸上明显多出了些许戾气，他刚要开口，就被王镜再次撕裂。
“人死为鬼，鬼死为渐，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王镜转过来，看着满脸痛苦的吴飞云的灵魂重新粘合的痛苦过程，指了指那些鬼魂：“吃了他们。”
……
不知道被杀了几次，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灵魂，直到最后一个鬼魂进入到吴飞云的肚子中后，整个空地才逐渐平息下来。
整个过程，樊空没有任何发言权。
王镜冲上前，一只手抓住了吴飞云的胳膊，把他的身形稳定下来，让他看起来如刚死那般。
“恨我吗？”
“没事。”
吴飞云很聪明，自然有自已的考量。
“没事了，如果是一般的鬼魂厮杀，那不一定要多少时间才能平息下来。”
这句话是在告诉吴飞云，没有我王镜，你刚才要痛苦的时间可不是一时半会。
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他，吴飞云现在或许已经走到六道轮回了。
“现在怎么办？”
“现在等牛马来。”
王镜回头看了一眼樊空，对着他笑了笑。
虽然他的笑容格外的坦然，可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樊空看出了他的苦涩。
“牛马？牛头马面吗？”
“是的。”
王镜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他淡淡地目视前方，等待着。
他好像一直在等待，即使他自已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普通人难以匹敌的程度，可是在他头上更强的人还有很多。
他依然在等待。
很多时候，王镜有些累。
“这样就可以吗？可是他们要是出来看见我们……”
樊空蹲下来：“他们就知道吴飞云老先生只是一个正常的灵魂。”
“没事的。”
王镜抬起手，又在樊空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了那把玉笏。
他抬起手，把玉笏递给了吴飞云：“这个给你。”
王镜站起身，脸上满都是微笑，他的温柔，全部都给了自已身边的人。
樊空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他在利用身边的人的时候，那种痛苦。
“好。”
吴飞云拿过玉笏，放在腰后，以王镜的实力，他们之间的交互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记住了，下去之后，谁都不要信，即使是帮你成为了鬼差的人都不要信。”
王镜嘱咐吴飞云的时候，整个空间开始抖动起来，樊空有些慌张地看向了他，可这个男人表情沉稳，波澜不惊。
“找到那个光头，如果没有光头，那就是最邋遢的人，一直到确认他是地藏王的时候，告诉他，地府里有神明的间谍。”
面前的空地陡然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无数粗壮的锁链喷涌而出，把三人捆绑吊起在了半空之中。
“谁人敢影响人间轮回！找死！”
浑厚的两个声音重叠而来，牛头马面从缝隙中走出来，背后是无数阴沉低吼的巨兽和怪物。
他们缓缓抬起头来，看见了锁链当中的人时，顿时呆住。
“你……王大人？”
王镜微微笑，丝毫不在乎被捆绑的狼狈样子：“等你们很久了！牛马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