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言若小心的去触碰她的手,声音隐没在晨光里。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会祝福我的。”
洛惟依察觉了她的那一份扭捏,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的触碰了她的手。
可是言若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她的眸光闪烁着,转眼向前:“走吧,不要让你上班迟到了。”
她不敢。
洛惟依看着她的侧脸。
她无声叹了一口气,和言若并肩在雨水里走着。
洛惟依的公寓距离洛水总部大厦并不算太远,饭后散步半个小时就可以抵达。
随着朦胧的小雨淅淅沥沥的落进人间,路面上已经有了小小的积水。
汽车奔驰而过的时候,小小的积水总会被汽车追赶,它们会变成浪花扑向行人。
言若走在马路最边缘的距离,刚好为洛惟依挡去了这些小小浪花。
洛惟依很快就能够察觉到,她缓慢转头看着言若的侧脸,很容易被言若布置的余光发觉:“怎么了薇薇。”
洛惟依收回自已的眸光,说:“今天上班之后,就是洛水和言氏合作的客观性评判,董事会会在今天九点开会,通过投票决定和言氏合作的可观利益,如果利益可以超出他们预估的结果,应该很快就会进行第二次合作。”
“那,言氏和洛水的合作帮助到你了吗?”
洛惟依似乎突然被逗笑,她的笑意密密麻麻的爬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我不在乎那些,我很早就知道,我对于父亲来说只是一个帮助哥哥的工具,他现在给我的所有权利,都是在我会帮助在哥哥的前提下,那些董事会老古板可不敢招惹他。”
洛惟依轻笑笑,说:“你大可不必这样担心,更何况就算是没有他,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不会允许那些老古板这么欺负他们的孙女的。”
“我很感谢他们。”
言若步履不停,迈步向前,余光依旧分在洛惟依的身上。
“感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吗?”
洛惟依说。
“我感谢他们对你的关心,也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不至于孤立无援的你。”
洛惟依的眸光在那一刻深邃起来。
言若继续说:“我深知作为不被看中的傀儡的痛苦,所以不希望你能够再经历一遍,太痛了,也太阴暗了。”
言若的目光没有看向洛惟依,依旧在自顾自的说下去:“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什么样的花最适合你吗?”
洛惟依还是没有来得及开口,言若就继续说:“是玫瑰,带着尖锐的刺的玫瑰。你就像是带着尖刺的玫瑰,即便是扎根在恶劣的土壤,也会向阳而开,那个时候我只以为你是带刺的玫瑰,吸引人却十分危险。”
“可是后来,我就觉得你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很好的人。”
所以我才放任了自已的沉沦。
言若终于在这句话落地之后看了洛惟依一眼,随后她继续看向前方的路。
蒙蒙的小雨中,这个城市开始逐渐变得神秘。
人来人往,车流交杂穿梭在这个神秘的小雨中,仿佛是某种带着神秘感的面纱。
洛惟依看向她,眸光微微动容着,就像是被小雨扰乱了平静的湖面,留下了阵阵涟漪。
涟漪圈圈荡起,惊扰了整个平静的湖面。
就如同洛惟依此时此刻的心。
只不过那一片涟漪细小。
洛惟依有些不太自然的撩了一下自已的头发,看向前方的人流。
“那这次言氏和洛水的合作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帮上了忙吧?”
洛惟依带着无人察觉的狼狈,转移了这个话题。
“帮上了,你不用担心我。”
言若轻轻的笑了笑。
再过一个路口,就来到洛水大厦了。
言若竟然觉得这个路太短了,她和洛惟依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如果这次合作之后带来的利益可观,洛水和言氏很快就会迎来第二次合作。”
洛惟依看着路口的红绿灯,现在还是红灯,她们需要等待在路口斑马线。
“这次合作的成功也会让言昇看到你的出色地方。”
言若知道她潜台词之下,隐藏的是什么。
洛惟依是不想她再在言家被欺负。
红灯转变为了绿灯,她们继续向前走。
很快,在这场朦胧的小雨中,言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以女朋友的身份送洛惟依来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洛惟依抬脚站上了大厦门前的台阶,她转过身,带着笑意对言若说:“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到公司了,你在路上小心些,还有……在言氏也要小心。”
言若撑着伞落在她的下位,可是看清洛惟依的笑意并不需要抬头。
洛惟依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难免多问了一句。
“怎么了?”
言若收了自已的伞,递到了洛惟依的手边,随后,就这样毫无意外的,握住了洛惟依的手,鼓起勇气有了她们之间第一个确认关系之后的拥抱。
言若拥抱着洛惟依的力道很轻,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
接着,言若侧头,轻吻过洛惟依耳边的发丝,留下了一句轻而又轻的:
“薇薇,谢谢你。”
就像是偷来的一个轻吻一样,这个轻吻转瞬即逝,就像是没有发生过。
“我走了。”
言若带上了满足的笑,退开了一步,洛惟依有些愣,她站在原地看着言若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人群中。
洛惟依第一次发现,原来言若的身影并没有那样特别,融入到人群里是十分轻易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样的言若,竟然也可以在洛惟依从来都没有预想过的未来,走进了她的世界里。
还这样的特别。
洛惟依低头看到了还残留着言若气息和温度的伞,那把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却好像因为她的主人对于现在的洛惟依来说很特别,所以也会和别的伞有了不同的区分。
洛惟依的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来,她收好了这把伞,消失在了洛水大厦的门前。
前方是刚刚通电之后有些空洞的走廊,那样深,那样漫长。
洛惟依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她再次握紧了那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