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颜欢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所以她便凭借自已对设计的微薄天赋进入了洛水的设计部。
可即便这样,洛惟依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关照举动,只因为洛惟依自已清楚的知道,现在颜欢对她的念头还没有被全部打碎,她不能给她任何让她多想的机会。
因为她在设计部,也是今年凭借着业绩才爬到了设计总监的位置,可是她依然没有资格直接进入洛惟依的办公室,哪怕是日常的一次照面都像是奢侈一样。
正是因为洛惟依知道,设计总监其实是有资格直接见她的,可是洛惟依是真的不想耽误颜欢,所以她和所有珠宝设计师的一切的交流都给了助理。
“也就是说,颜欢她还没有死心?”
乔若楠穿着睡衣翻了一个身:“她怎么还不死心啊?”
“我不想耽误她,所以我避免了所有和她的直接接触,学姐很好,真诚热烈,那样好的人,不该把自已的一生浪费在我的身上。”
洛惟依回答的轻柔,还带着几分羡慕和沉重。
“薇薇,一切都会好的,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乔若楠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嫁人了还要陪着我一辈子啊?你的丈夫不会吃醋吗?”
洛惟依笑着揶揄她。
谁知道乔若楠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的说:“吃醋又怎么了?我跟他结婚就算是给他面子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外交吗?”
洛惟依笑得眯上了眼睛。
如果她也是真诚又热烈的人就好了。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帮我。”
洛惟依歪头看她,声音清脆悦耳。
“哎呀,洛小姐还有求我的时候啊?什么事啊?我的价钱可不便宜啊。”
乔若楠故作风情的甩了甩自已的头发,风情万种的对着洛惟依笑了笑说。
“你知道我父亲他为什么要把洛水交给我吗?”
“为什么?他不就是在给你哥哥铺路吗?”
乔若楠直接回答。
“因为他好像得了病,所以一直在治疗,至于这些事情他还真的没有精力再打理,所以就想给我打理。”
洛惟依说完这个,乔若楠就“嘁”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个老东西的算盘。”
“还有就是,洛水内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太平,已经有心怀不轨的人了,我需要把他处理一下,所以……”
“你处理洛水的内鬼,需要我帮什么忙?”
乔若楠疑惑的问。
“所以乔氏最近的股价可能不景气,我需要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乔氏,更不会害乔伯伯,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会承担乔氏的所有损失……”
“洛惟依你在说什么呢!”
一听到这个话题乔若楠就很生气,她带着大小姐的脾气皱着眉看着洛惟依说:“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谁要你这样……”
洛惟依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皱着的眉眼,她低声:“我知道,我知道你会一直相信我,可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我必须让你知道。”
乔若楠的嘴角十分不自然的僵了僵,然后把自已的手抽回去,故作高冷的说:“我知道了,这么晚了,睡觉……”
洛惟依知道她在故意闹小脾气,于是也就由着她,左右乔若楠不会真的跟她生气。
于是很快,乔若楠就消气了。
她转头过来看洛惟依问:“那个内鬼是谁?”
距离洛水不远的单人公寓,颜欢掐灭了自已手里的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上。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打出了自已的字。
“爸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点击“发送”之后,颜欢继续看天上。
天上的月亮又美又冷,她好像总是触摸不到她。
这一段喜欢,她持续了六年。
从洛惟依还是学生青涩又温柔,到她现在成熟优雅。
颜欢不仅一次沉迷于她的魅力,却又清楚的知道,洛惟依从来都不像表面那样温柔优雅,她进退有度,也在用她自已的行为告诉自已,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她真的不想耽误她。
颜欢的眼角落了一滴眼泪,被风吹干,她又不自觉的落了几滴。
“薇薇……”
颜欢轻声呢喃着洛惟依的名字,抬头看天上的月亮都像是在看她。
好像不管她多么的努力,她们之间的距离总是那么远。
洛家就像是根深蒂固大树,而她是杂草。
树不会对一棵草多加照顾。
所以……
她说的不想耽误自已,是在说,她在将来或许会成为利益的牺牲品吗?
颜欢不知道,却又不敢想。
在酒会上,她再次远远的看到了洛惟依,洛惟依的笑依旧温柔优雅,她对面站着一个利落的利益合伙人,她们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模样。
在洛惟依离开去救场的时候,颜欢莫名注意到了那个言总看着洛惟依的神情明显不一样,所以她就越过人群状似提醒一样的对言总说:“她啊,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真的只是想要提醒她吗?
她在提醒那个人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提醒执迷不悟的自已?
颜欢不是小孩子,她知道洛惟依和自已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也知道洛惟依那样温柔的拒绝她,是为了自已好。
就像是颜欢一直都知道,自已爱上的那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提醒那一句“她啊,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是在提醒那个人不要像她一样,更是私心在想。
因为颜欢爱上的,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很美好的灵魂,颜欢同其他人说要离洛惟依远一些也是有私心的,洛惟依这样好,她值得被人爱被人好好呵护,可是颜欢又真的害怕洛惟依真的不会爱她。
就像是颜欢清楚的知道,或许洛惟依真的不会爱她,可是提醒其他人对她远一点,总比她将来爱上其他人要好很多吧?
颜欢深呼吸了一下,压去自已心口的郁闷和失落,她转身从阳台走去自已的房间。
夜灯昏黄落寞,在夜灯下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