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夏告别后,林姨把小推车拉回为民便利店,然后骑着小电驴回家。
她家没在村里,而是在一条马路之隔的幸福雅苑2期。
到家后,两个孩子还没回,老伴在厨房里忙活着。
林姨走到厨房门口,看到老伴正提着鸡脖子在开水锅里一上一下地反复烫着。
可能是抽油烟机声音太大,林叔并没发现老伴已经回来。
“点解依家先开始渌鸡既?”林姨问。
林叔扭头看到是林姨,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回答道:“翻来啦,哎呀,唔好问啦,癫左啊D人。”
话说,下午林叔拿到鸡后便直接到了菜市场,找到熟悉的鸡档老板娘——残鸡英。
“阿英,得闲么,唔该帮我烫左只鸡佢啦。”一进鸡档,林叔熟门熟路地把找到残鸡英。
“林叔啊,要等阵哦,我先帮呢2个客人处理完先。我老公就翻既啦,等阵叫佢帮你烫啦。”残鸡英一边在砧板上把一只乌鸡砍成块,一边对着林叔说道。
鸡档前还站了一个年轻小伙和一个大妈,残鸡英在处理的是他们买的鸡。
鸡档主营业务是卖鸡,客户自已拿了鸡过来让帮忙杀的话,手工费收5元。
林叔也不多话,自来熟地拖了个凳子过来坐下等,那只鸡就放脚边。
鸡档里平日卖的都是在别的地方杀好了再统一运过来的鸡,难得见到有毛的活鸡。
大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道:“你这个是走地鸡吗?哪买的?多少钱一斤?”
“是啊,正宗走地鸡,亲戚带过来的。”林叔一脸自豪地提起鸡给大妈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妈走过来提着鸡翅膀看了起来:“哎哟,还真的是走地鸡呀,这鸡养得好。你亲戚还有鸡卖吗?帮我买2只呗。”
此时残鸡英把一袋砍成块的鸡递给那年轻小伙,闻言也走了过来把鸡接过去,先是看了看鸡屁股,又看看鸡爪,说道:“林叔啊,这鸡还有吗?”
“这么多人围着干嘛?”残鸡英老公阿成此时也回来了,看到这么热闹忍不住问道。
“老公,你看看这只鸡,正宗的走地鸡呀。”残鸡英把鸡递过去。
林叔默默缩回了原本准备要去接鸡的手:“……”
“咦?边度来架?正宗野来过哦。”阿成顺手接过来看了一遍。
可能是面对这么多人,内心紧张了,阿成手里的鸡开始尖叫挣扎起来。
“咯咯咯……哒……”
这个时间点的还不没到晚市,周围还算安静,它这么一叫,声音直接传遍了整个菜市场,瞬间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市场里有活鸡卖?
好嘛,国人爱看热闹都是刻在DNA里的。
没一会就又围了一堆人过来。
鸡:要杀要剐,麻烦给我个痛快。
菠菜莲把手里的菜心往摊上一放,先去看看是不是有活鸡卖,待会再回来收拾;
豆腐炳把正趴在后面写作业的儿子喊过来看档,自已跑了;
卖鱼胜手套一脱,交待老婆看档,也凑热闹去了……
你一句我一句,问得林叔头都大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就这么一只,晚上我回去问问亲戚,不一定还有。有的话我再告诉大家,好不好?”
最终这场热闹在林叔现场建了个群,答应有的话在群里通知大家而结束。
而那只鸡在众人手中拼命挣扎,掉了几根鸡毛拉了一坨屎后,才终于被送去走完最后一程。
而林叔也就回来晚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呢,两个孩子也一起回来了。
两人就俩孩子,大女儿林盈盈25岁,大学毕业后自已创业开了家糖水店,生意嘛,一般般;小儿子林家豪20岁,在深大学读美术,9月份升大三。
按照亲戚们的话来讲,这两个孩子都是“不务正业”。
但林姨夫妻俩却很看得开,家里又不靠孩子养,能干自已喜欢的事,又不违法犯罪或是违背社会公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说孩子不务正业的,都是嫉妒。
“爸,妈。我们回来了。”姐弟俩边换鞋边朝厨房喊道。
“回来啦,洗洗手,很快就能吃饭了。”林姨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哇!只鸡渌得好靓哦,老豆好手势!”林盈盈走过厨房门口,还不忘夸赞一下老爸。
可能深市是移民城市的原因,林家人平时的沟通都是粤语普通话混搭,两种语言可以无缝切换,毫无违和感。
“识货,等阵食多件。”林叔乐呵呵地接受了女儿的夸赞。
很快,把蘸料配好后,便可以开饭了。
“哇!正啊,真系好有鸡味,肉质非常之好!”林家豪吞下一块鸡肉后,筷子马上又去夹第二块。
其余三人点头赞同,嘴巴不停。
这一顿,4人直接把一整只鸡吃光光了。
“老豆,边度买架?只鸡。几时再整多只来食?唔够喉啊”林家豪边洗碗边问道。
“朋友送架,厅日我问问睇下仲有无啦。”夫妻俩在孩子回来前已经商量好了,对于已经有99%肯定的猜测,谁都不说,还得想办法帮春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