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一别后,也不知道相柳在忙什么,已经一年多未见了。
清水镇已经到了冬日,窗外一朵一朵的雪花,旖旎美态,精灵般飞舞,晶莹剔透,温婉如玉。
院里的梅树叶子全掉光了,但是黄色的腊梅开的正好,满园盈香,偶尔会有调皮的孩子们趴的高高的院墙上,只为摘一枝腊梅插在头上。
三娘偶尔见到哪些调皮的孩子们,会主动折几支送给她们,看着他们鲜活又快乐的样子,也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隔壁的几亩地全被人租了下来,要建成一个药堂还要种药田,据说是两个大男人合伙开的。
前几日一直下着雪雨,三娘很是怕冷,一直窝在家里也不愿动弹,今日天气终于放晴了。
旁边那户人家已经开始吆喝着动工盖房子了,约莫着是在讲述那块儿区域做什么,高声交谈着,热闹得很。
三娘想着总归以后都是邻居,还是要搞好关系才是。
进屋寻了个篮子,装了些好药,再去地窖拎了一坛子酒做贺礼,已经很是不菲了。
进屋裹了一件厚厚的斗篷,脑袋都快被遮挡完了。一踏出房门就感觉寒风顺着脖子灌入背上,冷的三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站在屋檐下,抬头望了望天上,太阳金灿灿的撒向人间,前几日的抑郁一扫而空。轻轻一笑,提着东西就出门了。
两个中年男人站在一旁指挥着他们请的帮工,爽朗的笑喊到:“兄弟们!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伙了!趁着日头尚好,等我兄弟二人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再请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气异常!
三娘提着东西径直走过去,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二位兄弟!我是你们的邻居,我叫姚三娘!你们可以叫我三娘!得知二位家里有破土之喜,特来道贺!以后大家相互照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两个中年男人有些呆愣,随后相互看了一眼,年长那个男子反应过来了,赶紧笑着接了过去,真诚的笑道:“三娘费心了!我叫老木,这个叫纹小六,他是一名医师!咱们相互照看,相互照看!”看起来是个十分热心肠的人!”
纹小六颇为潇洒不羁,拱了拱手:“三娘!我是纹小六,叫我小六,六哥都成!我专治不孕不育,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找我,我包给你解决,三年抱两不成不问题!”
三娘丝毫没有觉得冒犯,反倒笑眯眯的:“我如今还没成婚呢!如果婚后有这方面的问题,保证找你!今日你们二位都挺忙的,我就不打扰,待新房落成!二位可要请我喝杯酒啊!”
纹小六爽朗的笑道:“那是自然!”
三娘同两位告辞径直回家了。三娘笑眯眯的,这个玟小六颇有意思,看起来是个有点不修边幅,吊儿郎当行为粗俗的中年汉子,但是三娘对他感观却颇好,眼神清明。是个不错的神族。
等三娘走后,老木掀开篮子十分惊讶:“小六,你看!”
玟小六闻言一看:“乖乖,这姑娘好大的手笔,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就送给我们了?”
老木又喜又愁,喜的是又要建房子又要开药铺,还要种药田,天知道,他头发都愁白了。三娘这一举,无疑是帮了大忙啊!愁的是这么大的人情要怎么还!”
玟小六倒是乐呵呵的翻看着那些药材,还安慰着老木:“等我们以后挣钱了,再想办法还了就是了!”
老木想了想,也是,便搁在脑后就不再理会了!
……
三娘回家后就挽起袖子酿酒,如今这个时间段,酿的酒最是好了。也不在外买酒,就搁自已家酿,自给自足也挺好,还专门请人挖了个地窖用来藏酒。动起手来,一会儿就感觉没那么冷了。
冬日里酿的的酒层次更为丰富,口感也细腻,且气温干燥,会使酒品香气更为浓郁。八月里三娘采集了许多的桂花,正好可以酿一批桂花酒。
等忙碌完,天已经黑了,冬日里天黑的格外早,三娘早早的在卧室里烧起了火炉子。没办法,这房子堂屋夏日还好!前后通风凉快舒畅,冬日里吹着过堂风,就异常的冷,冻得三娘有些哆嗦。
也没心情弄什么吃的了,在炉子上温了一壶酒,三娘坐在脚踏上靠着床,伸手烤着火。
突然窗外吧嗒一声,三娘推开窗户一看,外面黑漆漆的,也没什么异常,她又漫不经心的关上窗。
一转身就看到床上躺着个人!吓得三娘一激灵。白衣银发,不是相柳是谁?
三娘仔细一看他身上满是血迹,皱着眉快步走上去查看:“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伤的如此重?”
相柳仔细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人,还有心思咧嘴一笑,若非苍白脸和身上的血渍,倒完全看不出重伤的样子。
三娘坐在床沿边搭上他的手,赶紧查看着,好家伙!肋骨又断了,心肺也受损,更别提外伤了!
她沉着脸:“衣服脱掉!”
相柳有些惊愕,随即一笑:“三娘这是要投怀送抱吗?”
三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手扒着他衣服:“少贫嘴,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相柳柔和的看着她,闷闷的笑声从嗓子里溢出来,由着她扒衣服:“三娘如此热情,我怎好拒绝呢!”声音勾魂又夺魄!
三娘扒掉他上衣,身上这里青一块儿,那里肿了一块儿!这都是小伤,最严重的是从胸口斜斜一道刀伤,勉强止住血了,但是伤口周围皮肉已经开裂了,露出暗红的肌肉和骨头,令人触目惊心!
她抬手轻轻触碰上那些肉,被相柳一把抓住,温声笑道:“三娘可要小心,我的血液可是有剧毒的!”
三娘轻轻一叹,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相柳微微愣住了,这一刻是真的满心柔软,目光缱绻的看着她,安慰道:“不妨事的,我以前受的伤可重多了,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谢谢,并没有觉得安慰到!三娘觉得更加闹心了,咬了咬唇,运转灵力抚平那道狰狞的口子。然后手下移,轻轻按在相柳胸口,闭上眼睛运转灵力,汹涌的灵力自掌下倾泻而下,轻柔又小心。
相柳静静的看着三娘,身上的伤痛被她温热的手一一抚平,从一开始觉得她不怀好意,到如今心底份陌生的悸动。无一表明她不是特殊的。
两人相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总觉得二人似乎认识很多年了,她平等的看自已,懂自已,又似乎她只为自已而来。很难说清那份感受,只知道和她相处的每一刻都让自已安心。
待断骨续结,内伤好的差不多三娘缓缓收了灵力,三娘起身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已则坐在脚踏上,双手趴在膝盖上,歪着头看向烧的火红的炉子,轻轻说道:“你的伤还没大好,今夜好好休息吧!我守着你!”
相柳有些无奈,这种程度对他来说,那都不是事了,不过今夜他似乎也有些不想走了,缩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捏了捏,歪着头看着女子的背影,长长的青丝披散在她消瘦的肩膀上,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似有些疲倦的趴在自已的膝盖上。
“要不你也睡上来?”相柳轻笑道。
三娘转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少废话,快睡吧!”
相柳闷声笑了笑,拉高被子,被子的馨香扑鼻而来。温暖又美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