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三人却像是没看到柳癸未似的,自动避让柳癸未进门了。还真是被施术了啊,柳癸未抱臂跟在他们后面,等全部进去后顺带关了门。
三人毫无意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柳癸未看不透这法力的运转方式,也就没办法随意解除,她把涟芩叫了出来。
涟芩只看了一眼就说:“不是法术,是蛊。”
“哦,难怪看不透法力流转。”柳癸未恍然大悟,“不过这蛊是什么,蛊虫还是药啊?我还是看不清。”
涟芩抬起云恒的手把脉,回复:“蛊虫,被人施法掩去了,所以你看不清。”
柳癸未见涟芩将手放下,便问:“如何?能治吗?”
“没什么危害,吃饱就走了。”涟芩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一点紧张模样都没有。
“吃饱?吃什么?”
涟芩云淡风轻地回答:“记忆。”
“啊?”柳癸未跳起来,“这还没危害,不说他俩,玄俏的记忆还有用呢!那那那……怎么弄出来?”
涟芩撑着头,困了:“要么杀了母虫,要么引出来,这不通用的嘛。”
柳癸未咬牙:“那你倒说说怎么引啊。”
“不知道,不熟。”
柳癸未无奈,师父留下的书里记载了很多吃记忆的蛊,但蛊这种东西特别容易变异迭代,光靠书上的东西怕是不行。柳癸未最终决定还是进识海看看,大不了和这蛊虫打一架,或者引到自已身上,反正自已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
于是柳癸未出手了,先帮玄俏,她的记忆更要紧些。涟芩在旁边护法,说是护法,她已经做好了如果蛊虫进入柳癸未身体,那她便再把它引到自已身上,反正柳癸未不能有事。
柳癸未进入了玄俏的识海,好大一片桃花林啊,一眼望去全是花。柳癸未揉了揉眼睛,正发愁去哪找蛊虫呢,恰好一个庞然大物从她身后路过。柳癸未回头,这大小不合适吧,这么大个虫子,还在流粘液,自已也就它眼睛那么大,好离谱啊。
柳癸未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看着这庞然大物不断摧毁这桃花林的树,也就是玄俏记忆的化身,还是要阻止的。于是她朝这虫子的眼睛处飞去,用笔给它画了个眼罩,还挺合适。
虫子没有手,就一直蠕动着想把眼罩取下,柳癸未趁它没有视觉用笔又画了一把剑,看准大概是胃的位置,刺了下去。这皮也太厚了,柳癸未使力使得手都麻了,那虫子还在不停挣扎,柳癸未就要被甩飞了。
这时从外界进来一缕法术,虫子被这缕法术绞杀。是涟芩的手笔,柳癸未感叹了一句:“好强。”
柳癸未将法术汇聚于手中剑,总算是刺穿了。里面的记忆流出,还好只有少数被消化,其余都能恢复。柳癸未处理虫子尸体的时候还顺便观察了一下,看到了玄俏悲惨的童年,只是没看到那个解救她的男人,是记忆太少还是藏起来了?或者就是被消化那一部分?柳癸未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柳癸未带着虫子的尸体出来了,接着马不停蹄以同样的方式处理了云恒和林泉身上的蛊。他们的记忆化身一个是幽竹居,一个是青城山道观,那确实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说起来,柳癸未自已的记忆化身是什么呢,她每次入定看到的都是一片虚无,是自已和他人看到的不一样吗?当局者迷?
柳癸未问涟芩:“涟芩,你知道我的记忆化身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涟芩又饿了,在厨房忙活。
柳癸未便凑近涟芩:“那你进去看看吧。”
涟芩推开柳癸未的头,专心切菜:“你的记忆化身你自已不应该最清楚嘛,问我做什么?”
“可我看到的只有一片虚无,记忆化身不该是这样的吧。”
涟芩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也可以如此。”
“为什么?一点代表性也没有的记忆化身吗?”柳癸未还是不理解,“还是是因为我是个实验品,不完整才会如此。”
涟芩惊讶转头,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柳癸未看她这反应,就明白了:“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涟芩低头没有回话,柳癸未盯着她,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涟芩切完菜就起锅烧油了,仿佛没有听到柳癸未的问话。柳癸未失望地转头:“你知道,但你也不愿意告诉我,我终究是外人。”
涟芩心软了,终于开口:“不是,只是不知道或许才是对你好。”
柳癸未恳切盯着涟芩:“但松山已经到我身边了,我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吗?”
“嗯。”涟芩犹豫着,菜都要烧糊了,还是柳癸未把火关了。伴着菜香,涟芩这才交代:“为了她能回来。”
“谁?”
“竹幽。”
竹幽,幽竹。这才是师父命名的根据吗,而不是家旁边的竹林。而且竹幽这个名字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是那本上神志异吗?柳癸未把那本书找出来,翻找到了竹幽这个名字,为三界牺牲的上古神。
柳癸未把那一面亮给涟芩,问:“是她吗?”
涟芩颔首,拿盘子把菜盛起,端去了餐桌上。
柳癸未站在原地仔细研究着关于竹幽的记载。她是凝两位创世神阴阳之力而生的,生来便是为了应劫,救三界于危难。
可是不太对劲啊,她自诞生便在冥界,但书里一直写的是神界要面临劫难,那如果是要应劫,不该养在神界吗?即便是想掩人耳目,也不该是由冥界创世神亲自抚养啊。还是说,应劫的另有其人,只是她替那人牺牲了。
柳癸未又走去餐桌边,问涟芩:“本该应劫的是不是另有其人啊。”
涟芩刚吃一口呢,柳癸未这脑洞怎么那么强,看书就能猜到这。这件事涟芩还是要瞒着:“没有。”
猜错了?柳癸未信了,毕竟涟芩都把自已的身世告诉她了,也没什么理由瞒着这个。于是她坐下,回到之前那个话题:“那我怎么让竹幽怎么回来?”
“不清楚。”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师父的计划,他只跟我说了这些。”
“好吧。”柳癸未蔫了,趴在桌上,又抬起头来,“那你们跟竹幽是什么关系?”
涟芩思索了一阵,想到一个不错的说辞:“她救过我俩。”
“那她还救了三界呢,具体一点。”
涟芩想得头疼,不想答了:“时间过去太久,记不清了。”
柳癸未殷切地看着涟芩:“哪怕是一点线索呢?就当时怎么样的环境,你们有说过什么,一点也好啊。”
涟芩想着编一点吧,就说:“当时我和你师父还是小仙,遇到了凶兽,不敌,是她救了我们。”
“哦。”柳癸未真信了,她对亲近的人向来没什么戒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