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B城酒吧一条街的巷子里,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嘴唇发白,很虚弱的样子。
柳癸未路过,闻到了血腥气,便前往一探。恰好被藏在黑暗中的男人抓住机会,一跃到她身后,将枪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柳癸未惊了一下,下意识想给他来个过肩摔,但察觉身后之人微弱的生命力,便就抑制住了。
“你受伤了。”
“别说话,别回头,跟我走!”男人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男人换了个姿势,将枪抵在了她的腰后。柳癸未没有抵抗,反而还照他说的开车带他离开。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酒店的后门,那正是柳癸未住的盖洛德酒店。柳癸未一开车锁,坐在后座的男人便二话没说地跑进去了。
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柳癸未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开车回正门了。
她见过那个男人,是这个酒店的老板,之前明明还很温和,就算员工出了大差错也是一句重话也没有。怎么今夜判若两人,身上还有好多人的血。
“人类真是复杂啊!”
另一边的男人,自从进入酒店便有许多人靠近,有人取下他被血浸湿的衣物,有人拿到他的随身物品开始检查,有人缝合他的伤口为他上药,有人跟他汇报今夜的战果。但无一例外的,大家都很平静,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先生,已经查明,方才送你回来那女人是B城来此参加参加科技研讨会的学生之一,如今正住在我们酒店。”监控室的人来了,向男人汇报,“要灭口吗?”
“不必,她一直很配合,应该是怕死的,不敢承担这个风险。”也没什么事了,男人还是习惯一个人,便让除医生以外的所有人都退下了。
“那边还有说什么吗?”确保其他人都走远了,男人才开口。
“他们都已经答应你两清了,还能说什么?”医生带着责备的语气,对于男人的冲动行事很生气。
“我也没办法啊,谁不想过安稳的生活呢?总得冒点险的嘛!”
“行,那就恭喜你重获自由了。”缓了一会儿,医生还是说出了自已的担忧,“不过你这里也有很多他的眼线,只怕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对你动手。”
“本来也该清理一下了。”男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确实也要换个地方住,你说我搬到她隔壁如何?”
“谁?”
“送我回来那个女生啊。”
“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医生一脸嫌弃的模样。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没有那么简单。”男人转了转刚接好的肩膀,“她的表现很平淡,丝毫没有恐惧。而且,我摸过她的肌肉,是个练家子,在知道我受伤的情况下她是绝对有把握打倒我的。”
“你怀疑她是那边的人。”
“并非无这种可能。”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吧,你现在受伤了,不好动手。”
“不用了,还要麻烦你帮我肃清手下呢。反正这是在我的地盘,不会有什么事的。
医生点点头:“行吧。”
……
第二日,柳癸未早上六点半起来洗漱完就要去晨跑,结果刚打开门就碰上了正在搬行李到隔壁的男人。
柳癸未第一反应:来找麻烦的?
未曾聊到那男人伸出手,用清亮的嗓音向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夜阑。”
柳癸未跟他握手了,也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你好,我叫柳癸未。”
反正他是老板,想知道自已名字易如反掌,柳癸未便也礼尚往来,报名了。
两方收回了手,夜阑接着道:“你是此次科技研讨会的学生吧,很高兴认识你。”
还真是查过啊,柳癸未这般想着,也不愿落了下风:“你不是酒店的老板吗,怎么会搬到这里啊?”
“你知道我是谁?”夜阑眼里闪过冷光。
柳癸未假装没看到,真诚地回答:“之前去会场的时候恰好看到你和主办方在交谈。”
“原来如此。”这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夜阑却不会放松警惕,“我是此次研讨会的投资人之一,也想多结交些人才,这才搬来,离你们更近些。”
“原来如此。”柳癸未信他才怪,但看对方只是试探,并不是真想找麻烦,也不想多做纠缠了,“那你继续,我先走了。”
“好,过会儿见。”
过会儿?哦对,10点的时候他们要再去一趟会场,明天就是开幕式了。柳癸未心想,反正研讨会结束她就回A城了,这段时间稳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七点半的时候,室友林秦玉打了个电话过来。奇怪了,她昨夜玩到很晚,定了今早九点的闹钟,总不会是失眠了吧。
柳癸未接听,只听林秦玉兴奋开口:“癸未,你知道我们隔壁是谁吗?是酒店老板,不是,他怎么会住这儿来?怎么说也该是顶楼的总统套房吧。而且,他还特地来敲门跟我打招呼。说实话,他真的又高又帅的,之前远远看着不太真切。我的天哪,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这老板那么温柔、有钱又英俊,焕廷怎么就一点没沾呢!唉,但凡我们焕廷拥有其中一点,我家里人也不至于反对。”
林秦玉的话太密了,柳癸未实在是插不进去,不过经过几年的相处,她也总结出规律了,等林秦玉说到男朋友,便十有八九会叹气,时机就来了。
柳癸未马上接话:“老板说他是此次研讨会的投资人,想多认识些人才,我们这些学生普遍又都在那一层,便搬那去了。”
“哦,我还以为冲你来的呢!”林秦玉语气略显失望,又贱兮兮地补了句,“校花?”
“你别说了,那都是学校表白墙乱评的,一点依据没有,还惹来一堆麻烦。”柳癸未扶额,也叹了口气。
“那你确实是漂亮啊,没有瑕疵的那种。”这是真心的夸赞,林秦玉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你晨跑怎么样了,我现在也没了困意,要不一起去吃饭。”
“行,我也差不多了,在餐厅等你。”
紧接着是一片诡异的安静,林秦玉无奈地说:“唉,还得是我来挂啊。”
柳癸未微微笑了,林秦玉是她进入人类社会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们做了七年的室友,但总有点闺蜜未满的感觉。柳癸未知道问题主要出在她身上,她没办法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