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刘雪妈妈做的红烧肉炖白菜,中午姜添添闷了一锅米饭,等米饭的功夫用小蒸锅蒸了一碗海参蛋羹,又用洋葱炒了一道孜然羊肉,何枭的气血恢复很多,已经可以自已下地了,除了左腿需要尽量僵直着,在屋子里缓缓走动还是没有问题的,姜添添把窗边的书桌推到床边,方便何枭坐在床上吃饭,自已则是从厨房拿了一张塑料折叠椅,背靠窗子坐在书桌对面。
一桌在此时看来丰盛无比的饭菜,加上书桌一侧城堡鱼缸里的不好惹,两个人对坐着吃饭,倒也别具一格。海参蒸蛋只做了一小碗,姜添添把它放在何枭面前,递给他一个小勺子,何枭却把它推回来,
“我不用勺子,你先吃”。其实姜添添不怎么喜欢海参,但是何枭一副不好意思吃独食的样子,她就象征性地挖了两口蛋羹,随后又把小碗推回去,吃到后续,何枭确定姜添添吃饱了,才端起碗呼啦啦把剩下的蛋羹吃了。
狗子同样享受病号餐的待遇,姜添添最近除了生骨肉罐头,每天还会给它另加一个鸡蛋,再拌一些骨粉、维生素之类的补剂,直吃得整个狗毛色发亮,神采奕奕。
进入十一月份,江市一天比一天冷,下午姜添添照例去物业排队领水,听小区里的老人说很多人家为了过冬,已经像农村一样,在屋子里用柴火炉取暖,有的甚至在直接盘起了火炕,姜添添想到自已一屋子的柴火,觉得老式柴火炉也可以安排起来了。
回家后她就把柴火炉和配套的烟管、炉盖、炉猴钩、水壶从客厅靠墙的置物架下面找出来,比了比烟管的长度和高度,发现最适合的位置只有主卧窗边,不光桌子和床的位置需要调整,主卧的窗子也关不上,可这样一来,柴火炉烘出的热气又会散掉……
何枭听了姜添添的想法,拖着一条僵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阳光房里拿了一扇木质物流箱的盖板,又让姜添添从工具箱里找来一只老虎钳、一只手锯,按照烟管的口径,在防盗钢丝网和木板上掏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圆洞,用截下来的钢丝把木板紧紧覆在防盗钢丝网上,烟管从中穿过,通往室外,这样就把窗子内部的防盗网改成了一张和柴火炉适配的小窗子,等到不用柴火炉的时候,再把外层的玻璃窗关紧就好了。
何枭动手操作时,姜添添和狗子全程蹲在他腿边,视线专注地跟着他的手,两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翘出期待的弧度,何枭狠狠忍着才没伸手摸她的头。
小青菜还没发芽,家里有限的蔬菜种类里有土豆、青椒,还有中午炒羊肉用剩的半个洋葱,晚饭准备做个简易版的大盘鸡,但是鸡肉是整只的,剁起来尤其费力,更何况她有淤伤的还是右边肩膀,左手拿刀,不是位置偏了,就是没用对力,正当她懊恼着百密一疏,当初牛羊肉都分块分的好好的,鸡肉怎么没想着让人剁好时,一只大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刀,“我来吧”,何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姜添添回头,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香皂味,是她之前囤货时买的最普通的种类,被他用在身上却显得格外清新好闻。
刀在何枭手里变得很懂事,生动演绎了什么是“别人家的刀”,整只鸡被很快分成了均匀的小块,姜添添把鸡肉泡去血水,侧头问何枭,
“大盘鸡配米饭吃还是皮带面?”
“皮带面吧?”
“英雄所见略同”,姜添添赞同地眨了眨眼,随即舀了两碗面粉在和面盆里,少量多次加入一碗清水,把面和成面团,再盖上保鲜膜。醒面期间把鸡肉沥干,热锅加入油和冰糖,待冰糖融化后下鸡肉翻炒,鸡肉上残留的水分和油一接触,噼里啪啦地四溅开来,姜添添用透明玻璃的锅盖当作盾牌,一边躲避着滚烫的油星,一边不停地翻炒上色,这表现其实和她的人生信条一样,怕归怕,行动不能停,情绪和身体各过各的。紧接着,锅铲也被何枭接过去了。
他把她拉到身后,熟练地挥动锅铲,又环顾灶台和调料架,把姜添添事先备好的葱、姜、蒜、干辣椒、花椒、八角、香叶倒进去炒香,又依次在锅里加了黄豆酱、生抽、老抽、料酒,炒匀之后加洋葱、没过食材的热水,才从姜添添另一只手里把锅盖接过去盖起来焖煮,这波操作把姜添添看呆了,
“你会做饭呀?”
“嗯,小时候家里大人经常不在,多是自已想办法吃饭,长大了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不会做更没得吃。”
“哦……难怪人说好男人都上交国家了”,姜添添竖起大拇指,隔空给他点了赞。
“国家可不想只养一群大老粗”,何枭小声接了一句,因为太靠近灶台,姜添添没有听到。
焖煮鸡肉期间,姜添添把面盆里的面团揉光滑,分成若干个小剂子,刷油醒发。等鸡肉煮熟、加入土豆、青椒一起煮到软烂入味,再把小剂子耐心扯成长长宽宽的形状,用另外一个小汤锅烧水煮熟。
为了防止皮带面粘连,捞出之后还过了一遍凉水,麦香浓郁、筋道爽滑的面条倒在大盘鸡里沾满汤汁……姜添添觉得,按照刘雪的说法,他们的大盘鸡和皮带面cp已经可以锁死出道了。
饭后何枭包揽了喂鹌鹑、洗碗收拾厨房的任务,姜添添久违地躺在床上,舒展了下紧绷的筋骨,舒服得昏昏欲睡。
只放纵自已躺了一小会儿,她就爬起来,把藏在书桌下的柴油发电机扒拉出来,推到客厅里柴火炉和烟管腾出来的空位上,窗边的书桌向最角落里推,和柴火炉保持安全距离,她还计划把床横过来贴墙摆放,这样卧室门边的位置就都可以空出来,既方便给柴火炉添柴,也能更随意地摆折叠床或小饭桌。可惜床里被她塞满了各种被子、大件防寒服,她累得面色发红,也没把床挪动半分。
“怎么不叫我?”何枭收拾好厨房站在门口,看女孩子双颊通红,有些气哄哄地盯着床板,旁边狗子跑进跑出地看热闹。
结果可想而知,床也成了“别人家的床”,在何枭手里乖巧得很。
姜添添从阳光房里抱了一些枯枝回来,用引火器把柴火炉里的枯枝点燃,虽然枯枝很不耐烧,但有个炉子在房间里,确实暖和了很多。保险起见,她又在靠近柴火炉的家具上包了灭火毯,在门口放了灭火器。
这天晚上,姜添添到底没有睡成小床,屋子里的布局一调整好,何枭就熟门熟路地拖出折叠床自已躺了上去,态度明确又坚决,可小床只有一米九,他躺上去,脚跟都悬在外面,姜添添劝说无果,拿了一个整理箱垫在小床床尾,又掀开床板拿了枕头、棉被、毛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