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呼啦啦地涌进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目光不善。
医馆的大夫和病人吓得尖叫逃窜,却被黑衣人用剑抵着,不敢妄动。
一男子身穿白衣,提着长枪劈开医馆大门,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站,顿时吓哭了不少人。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他身后,四个同样身穿白衣的人竟然抬着一口棺材进了门!
“咚”地一声,棺材落地,众人的心也像是被狠狠敲击了一下。
雷信长枪一横,枪头随机抵在一人脖子上:“刘纪昭在哪儿?让他出来见我。”
谢锦和刘纪昭出来时,刚好撞见这一幕。
刘纪昭:“我在这。雷公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带人强闯医馆,眼里可还有王法?”
雷信冷笑:“王法?我家主人就是王法!你害死了我家主人,别说只是砸了你的医馆,就是让你全家给他偿命都是不够的!”
“再说,昨晚是不是你给我家主人做的针灸?他就是在你离开后出事的,期间没有其他人进过他的房间!”
刘纪昭皱了皱眉:“昨晚的确是我给白公子做的针灸。”
谢锦听着对话,总算想起来这次事故的主人公是谁。
棺材里躺的正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本朝唯一的王爷白迁。
白迁自幼患有寒症,为访求名医踏遍了宣国河山,直到在云水镇遇见刘纪昭。
刘纪昭的独创针灸恰好能克制寒症,白迁便带人在云水镇秘密隐居下来。
然而最近一次针灸也就是昨晚过后,白迁突然晕厥再也醒不过来,等雷信发现时,白迁早已没了气息。
可是,白迁的死真的是刘纪昭害的吗?或者说,白迁真的死了吗?
谢锦扫视全场,在一个隐秘角落发现了一片鲜艳的裙角。
呵,苏宣娇。
她不动声色地笑笑,走上前扬声道:“我外祖父的医术从未出过问题,这点云水镇的百姓都知道。”
谢锦话落,医馆里的大夫和病人纷纷点头:“是啊,刘老可是有活神医之称,他怎么会害死人呢!”
雷信:“那也不能说明他不会出错,如今我家主人的棺材就在这里,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奶团子十分淡定:“是不是我们的错,要看过才知道,麻烦你开棺让我们看一下。”
“看就看,正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雷信挥挥手,身后的人将棺材打开,露出里面穿着一身华服的人。
几位大夫走上去看了眼,眸光里闪过几分错愕。
“面容青紫,嘴唇泛白,这是……这是寒症急发的症状。”一位大夫看了看刘纪昭的脸色,小声说道。
雷信:“怎么说?”
“就是……这位公子的寒症以前一直被针灸压制着,看似好转了,然而治标不治本,他体内的寒气根本没有彻底去除。等到针灸无法压制寒气时,积压多日的寒症便会猛然爆发,有致命的危险。”
那位大夫边说还边看刘纪昭,像是在顾忌什么一样。
“胡说八道!白公子体内的寒气已被我用银针疏导了六成,绝不可能突然爆发寒症。”
刘纪昭面色微沉,亲自上前看了一眼,随后目露震惊:“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他体内的寒气怎么会聚集到如此程度!”
雷信将长枪横在刘纪昭脖子上,冷声道:“我没冤枉你吧?就是你这个庸医害死了我家主人。来人,把他带走,我要用他的血祭奠主人的魂灵。”
“等等!”谢锦上前拉拉刘纪昭的手,“外祖父,你抱我起来,让我看看。”
刘纪昭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甚至在猜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此刻听到谢锦的话,也只是本能地做出反应,将谢锦抱了起来。
众人看到谢锦不怕死地直接冲到了雷信的长枪之下,纷纷为她揪起了心。
雷信看着这个一再打断他的奶团子,眼眸微眯。
这样聪慧的小孩不常见,但那又如何?任凭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死人救活吧?
然后,在雷信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谢锦脚一滑直接摔进了棺材里。
“哎呦!”谢锦一脚踩在白迁脸上,艰难地站立起来。
雷信瞳孔微缩,掌风呼啸而上:“找死!居然敢侮辱我家主人!”
谢锦连忙抱头蹲下,大声喊道:“找到啦找到啦,别打我!”
雷信一顿,刚要收回手,旁边的谢寻飞来一脚,把他踹趴在了棺材边上。
雷信脸上顶着一个漆黑的鞋印,正要发作,却见谢锦从白迁的头发里摸出来一个叠成三角形的黄符。
“这是什么东西?”雷信顾不上计较其他,连忙追问。
“招阴灵的东西,你家主人就是因为这符才出现了假死症状。不过我有天师给的火柴,正好能烧了这符。”
谢锦摸出火柴将黄符点燃,随着黄符化成灰烬,白迁身上冒出一缕缕黑烟,脸色肉眼可见的极速好转,胸口甚至有了细微的起伏。
雷信大喜:“主人!”
“天师给的东西真好用呀!”谢锦这时候还不忘自卖自夸,替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刷好感。
白迁睁开眼,缓缓坐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笑嘻嘻的奶团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是怎么回事?”
“天呐,所以这位公子醒不过来,是因为那张符吗?”
“还好谢锦有天师给的火柴,否则这位公子岂不是要被活埋了?”
听着周围人的谈话,白迁更加迷惑了。
“雷信,你来解释下,我为什么会在棺材里,还有这小屁孩哪儿来的?”
谢锦磨牙:“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
雷信捂住她的嘴,同白迁说明了情况。
说罢,雷信看向谢锦:“虽说你让我家主人重新醒来,但依旧不能洗脱你外祖父的嫌疑,这符也可能是他放的。”
谢锦双手抱胸,“哼”了声:“简单,符被烧毁,用符之人必会受到反噬,你看看这里谁吐血了,谁就是害人的凶手。”
雷信的手下找了一圈,果然在角落发现了一小摊未干的血迹:“有血,不见人,应当是跑了。”
谢锦借着谢寻的力爬出棺材,开始和这主仆俩算账:“说吧,怎么赔?”
白迁沉吟了会儿道:“万两黄金和……一个人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