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都被卿卿甜酥了。”容寂啧啧以叹。
“住口。”卿言听不下去,肩膀气得发抖。
容寂一俯身将她的唇封住,不让她说出惹他生气的话语,辗转片刻后,他才移开,“本官还是喜欢看卿卿清醒着迎合本官。”
卿言一脸怨愤,身体本能让她向他屈服,她的心不会向他屈服。
容寂将她折腾出一身香汗,起身下床,先用盆中清水净了手,再拉开门吩咐人备饭备热水。
外头已是日上三竿,卿言不知道他昨夜到现在唤人备了几次热水,采桑采月和灶房里两个厨娘却知道地一清二楚。
就连恕已都震骇非常——大人习惯卯时起身,房门紧闭直到巳时还不打开是极罕见的事。
他们都知道卿姑娘在大人房中……
随饭食送进来的,还有避子药,容寂先前让采桑采月在事后煎药,这是第一次当面看着她喝。
卿言不思饮食,只看到那碗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急急饮下。
容寂眉间收聚,皱了起来。
给她喝药只是暂时不能让她有孕,她倒喝那避子药比喝蜜糖水还迫切。
“能下地吗?还是要我抱你过去。”容寂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他的脸上宛如戴上了一层虚伪的面具,衣冠楚楚的他,半点让人看不出他君子貌下面藏着的真面目。
“大人有事只管自行行事,不必管我。”卿言别过头不想理他。
“卿卿还想在本官的床上躺多久?”容寂凑近她,似笑非笑。
没嫁人的女儿,她在一个男人的床上躺过几次,这张床她还躺习惯了不成?
卿言身上恢复了些气力,将叠放在床头的外衣穿上,强忍着酸软下地。
她不是要在他房中用饭,而是要回西厢房。
容寂想到昨夜她就没用饭,今日将近午时她还不吃饭,难怪短短半个月,他越看她越瘦,抱在怀里越来越轻……
“吃过饭才准出这道门。”容寂跟在她身后,从后面抄起她的腿弯,顺势将她横抱起,落座在圆桌旁。
又是被他抱在怀里,由他亲自给她喂食。
容寂一手执筷,另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胳膊和腰,这胳膊和腰太细了,还是要再圆润一点更好。
卿言没多的力气去抗拒他,也没多的精力一直去应对他,默然低头接受他的投喂。
用完饭卿言回到西厢房,泡在浴桶中舒缓筋骨,而后在床上躺了一下午。
容寂下午外出,直到深夜都不见回来。
他这回说话算话,接连几日都没再带她去教坊司。
卿言恢复成普通奴婢那样,每天待在容寂的府里,时而帮采桑采月和厨娘做些活计。
采桑采月都不理解,姑娘明明可以做大人的妾室,安安心心当她们的主子,可她偏偏所有都让人夺了去还执拗要做奴婢。
妾室总有名分,做奴婢任人得了好处自已什么都捞不着。
*
肃王府内
容寂入台院半月就得了御史中丞的信任提拔,接管了知公廨的职务,往后多有出入刑部和大理寺。
肃王魏承恪对容寂近来的走动了如指掌,在外结交士族子弟,在官署拢聚人心,朝中寒门庶族官员在士族面前都是唯唯诺诺,小心得罪,他却表面谦卑恭谨,实则轻易拿捏,顺风顺水。
“本王还以为容卿也是风流才子,却原来是陶朱公之行列,可惜了美人竟被容卿拿来利用。”魏承恪召容寂前来是为商议政务,需容寂发挥幕僚作用,顺口提起此事。
“微臣做事,向来不喜拖延,有快速简单的方式,何用浪费长时去周旋。”容寂放下肃王暗探呈上来的机密文书,听懂他所言何事神情淡然。
“倒是本王错担心容卿会被美色所误,以为容卿也如桓晏那般对美人痴心一片,如今本王才明白容卿求要卿相之女,是掌握了一招美人计。”魏承恪的野心只在那最高位,谈起‘美人’两字总带着一抹轻蔑。
“对上京第一美人好奇的岂止那些士族中的纨绔子弟,利用世人的好奇心,敲开士族圈层的大门,微臣试过是比一味奉承有效得多,以后不妨多试。”容寂顺着肃王的话接道,唇边的笑意不达眼底。
带她去教坊司,一方面的确是因刘弘基等人对她感兴趣,可以利用这一点更早达成他融入士族的目的,另一方面便是让肃王看到他无情对她,以此转移肃王对她的过分关注。
“容卿如何对待美人本王无意干涉,本王只愿容卿能成为本王的‘陶朱公’,将来智计无双皆为本王尽心竭力。”魏承恪到底对男女情情爱爱没多大兴趣,试探了几次能不能确定他都将其放置在一边,不欲再在那上面耗费心神。
“微臣定不负肃王殿下所望。”容寂如同往常应道。
容寂不带卿言去教坊司,他自已还去过几次。
刘弘基几人一连在教坊司厮混半月,都有些乏味,加之容寂言说贵人察觉,他不敢再私自带美人出来,他们也就有几日没来教坊司了。
不过他们几个说要守口如瓶,嘴巴哪能一直密不透风。
他们偷偷在教坊司见过那位上京权贵们都无缘得见的上京第一美人,本就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在外面跟人喝醉了酒,消息便走漏了出去。
桓晏终于从旁得到了卿言下落的一些线索。
这日容寂轮值朝堂,下朝后桓晏拦住他的去路,“容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桓世子。”容寂官阶和身份都低于桓晏,面上挂着三分笑,理应主动向他问好。
桓晏尽量保持着镇定平稳,可他气息中的微颤却暴露了他的慌乱。
容寂从容抬手做出请的动作,两人一道深绯色官服,一道浅绿色官服,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容兄可知为君之臣,结党营私乃是大忌。”桓晏受家族影响,正气立身,既知容寂投效肃王,开口劝告。
庆国公世子素有逸群之才,得上京人人赞誉,他身上自带世家大族子弟的清傲贵气,举手投足间有别于人的雅致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