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国南征大将军聂无风,年二十七。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各国闻风丧胆的存在,带领聂家军南征北战,从无败绩。
他两岁时便战死的父亲,曾经是当今圣上的伴读,救过圣上性命,圣上对聂无风十分宽厚。
进入朝堂,聂无风与太子相交甚好,自已有能力,上面赏识,所有官员都清楚,聂无风的前途无可限量,就连他自已也是这样想的。
可惜他不知道,自已有个等待整活的母亲—青古。
… … …
聂无风幼年时,
父亲去世,自已与与母亲住在老家康顺,虽然小时候总觉得自已母亲与其他人的母亲不太一样,但该有的爱与呵护也是一个不少。
六岁时聂无风要上山拜师习武,青古怕年幼的聂无风照顾不了自已,就在街边随手捡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儿陪着一起去,让聂无风早早学会了照顾人。
在发现伴读是女子后,成为了自已的远房表妹。
习武这些年,身为娘的青古从不送亲自做的糕点、衣服。而是烤全羊、红烧肉。
七岁时,还悄悄送了十瓶女儿红,连带着师哥师弟硬生生睡了三日,师父气的打上了门。
可见到青古样貌那一刻起,就迷失了,不仅对聂无风更加照顾,也常常让聂无风写信,请青古上山来看望儿子。至于青古去不去,要取决山上的野味。
直到二十岁,将军府十二封书信的催促下,青古松口让聂无风回到将军府,进入朝堂。
刚二十岁的聂无风:“母亲,你为何不与我回将军府。”
青古无精打采的看着一箱箱整理好的衣服,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怀中的猫,自已也向猫一样慵懒的窝在藤椅上:“临安的菜咸,气候太干了,娘去了会老的。”
看着相貌从自已幼年时就未曾变过的母亲,聂无风一边为青古扇风,一边无奈说道:“母亲何必框我,我不是幼子了。”
“好大儿,五两,告诉你真相。”纤细的手指在聂无风面前晃,下一秒,五两银子到了手中。
“足银,母亲不用验了。”害怕母亲乱咬,聂无风立刻说道。
“信你!”青古将银锭放在石桌上,长叹口气,拿起手帕假装擦拭眼泪,开始她的表演:“因为临安将军府没有人会喜欢娘,娘自然不想回去受气。哎!千万不要说你护着我这种鬼话,除非你是我婆婆。”
“我是您儿子,母亲。”
“所以,你护不了我,你娘我一生淡泊名利。”青古无视儿子打量石桌上银子的目光:“不想去将军府受气。”
“娘看着也不是个怕事的呀,前两天在衙门门前,大骂县官不作为的,不就是您吗?”聂无风笑的爽朗。
青古翻个白眼:“那娘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不是父母之命订下的,而是你父亲从外面抢回来的。他当年不顾将军府上下的意愿,强娶我过门。
老太君一直拿我长相说事,说我是祸国之貌,当年在将军府就强制我不许出院,在家也要戴围帽。你爹一死连夜就将我送到了这里。
你是身为长房长孙却二十岁才叫你回去,不过是因为你叔伯的子弟不成气候。
你娘我长得好看又知书达理,自然去哪里都不怕,只是想着,回去后万一气死一两个,你只能丁忧在家,阻了你的仕途。”
聂无风无视娘的毒嘴,只是站到椅子后面,轻轻为青古揉肩:“那母亲当年是愿意的吗?
愿意嫁给父亲吗?”
突然的安静,耳中只有阵阵蝉鸣。
一个抢字,说明一切。
直到青古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才低声说道:“启程吧,娘不送你了,记得,不要抢好看的姑娘。”
聂无风握紧拳头,压抑情绪,最后跪下磕头行礼。
院中完全安静下来,青古才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院中只剩下老管家和自已的丫鬟,立刻伸长手臂,舒展全身。
“唉唉唉,青梅,快,腰!”伸展时,杨柳细腰抽筋了。
丫鬟见怪不怪,扶着进了屋。
午后,为了庆祝,不,思念离开自已的儿子,青古决定给自已来顿铜锅涮肉。
屋中,一个人。右手夹肉,左手提着酒壶,目光还能看到窗外的景致,简直是极致享受。
“要是能再听个小曲就完美了。”青古略有些不满足。
[你倒是会享受。]
“我的神啊,你终于出现了。”青古用筷子敲敲脑袋,像是和脑袋里的声音打招呼。
[好好说话。]
“神君玄执大人。”
神玄执不欲和她斗嘴:[你虽然将无风留到二十岁,他还是上了战场。]
“儿大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青古喝了一口竹叶青,摇头晃脑。
[醉了便明日再说。]
“唉唉唉,我没醉,一点点小酒,哪里会醉。神可真无趣,你们吃火锅吗?”
[无需进食五谷。]
“换我可不当什么神仙,对了,你为什么当神?”
[神由天定,我出生即是神。修士、妖精、鬼怪皆可通过修仙,经过雷劫,飞升成仙。凡人经过百世轮回,积攒功德,可直接飞升成仙。
但千万年,只有陨落的仙,没有成神的仙。]
青古听后,噗嗤一笑:“修真世界够累的,万物成仙。唯独我被抓来,只是为了做凡人。”
青古眼睛一转:“我知道我的任务从何而来了,我的好大儿就是功德够了,可仙界飞升指标不够,你们不好出手,劳动派遣了一个我,让我毁了他百世积赞的功德,失去成仙机会。
呵,人成了仙,到底还是那颗人心,狡诈的很。”
虚空界,坐在桌前的神玄执笑了笑,挥了挥衣袖,自已的幻象出现在青古对面。
“咳咳咳。”被酒水呛了的青古,醉意上头,好奇的走到玄执幻象面前,抬手就摸。
幻象随着她的手轻轻的晃动,青古感觉到手微凉,不知不觉手已经没入了幻象之中:“还蛮舒服的。”
虚空界的神玄执,身子突然僵硬。
原来这幻像虽然没有实体,对方碰触犹如空气,可幻象的主人却有感觉。
纤细的手指穿过自已的胸膛,拨弄着自已的心脏,这种感觉犹如千百只蚂蚁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