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石破天近来的精神越发旺盛,一大早起来也不会觉得困顿。
换上武当道袍,他今天要与郑及笄一起下山,送她回去的同时还能买些酒水。
想到此处,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当石破天来到观外时,一眼就发现了郑及笄的身影,未曾想她比自己还要先到一步。
少女一身浅绿色裙裳,乌黑的长发用碎布简单绑起,将皮肤映衬的如同白玉。
她此时斜挎药箱,一条白色绸带束紧腰部,只是站在那里就好似神女般不可亵渎。
见到石破天的身影,郑及笄立刻露出明媚的笑容。
“大哥哥,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回去,别看我是女儿身,但家传武学也练了不少。”
说着,她挥舞了下拳头,以表明自己武功不弱。
只是这番动作,却无法让人产生一点畏惧,反倒显得少女更加娇俏可爱。
石破天见状夸赞道:“郑姑娘不仅长得好看,没想到行医、武学也样样精通。”
郑及笄脸“腾”的浮上一层红晕,红唇微微开合道:
“许久不见,大哥哥还是这么不正经~”
在济世堂的时候,石破天就总是这么说,看来病情没有任何好转。
石破天心下疑惑:“郑姑娘为什么说我不正经,难道是又说错话了?她不喜欢我这么说?”
两人相视许久,最终还是郑及笄败下阵来,她一个女孩子被男人一直盯着终归有些不妥。
“大哥哥,我们出发吧!”
石破天点了下头,两人随即并肩而行离开道观。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幸好石破天他们都身具内功,遇到崎岖之地时,两人直接施展轻功越过,所以没过多久便来到山脚下。
郑及笄的骡马寄存在山下,石破天先陪她取了坐骑,然后牵马缓缓向济世堂走去。
“大哥哥为何不找个坐骑?”
郑及笄看着为她牵马的石破天,一脸不解的问到。
以他武当弟子的身份,只需要招呼一声必然能借到一匹好马,为什么要为自己牵马坠蹬。
石破天沉吟了下,他是准备把钱全买成酒的,于是头也不回的说道:“身上钱不够!”
郑及笄:“……”
这是什么理由?
以你武当首席弟子的身份,山下随便找个马行就能直接取用吧?
郑及笄怀疑他想跟自己共乘一骑,因此才煞费苦心牵着马,这样在自己不忍心的情况下,就能借口亲密接触……
她双手捂住俏脸,越想越觉得猜到了事实真相,红着脸轻啐道:
“登徒子~”
同时心中又忍不住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大哥哥如此英俊之人,肯定不是那样想的。
石破天疑惑道:“郑姑娘,登徒子是什么?”
“没,我随便说的~”郑及笄红着脸解释一番,脑海中迅速闪过自己靠在石破天怀里的画面。
大哥哥果然不是那种人,他连登徒子都不知道,我误会他了。
她想了想,将水壶递给石破天笑道:“大哥哥,你喝点水吧!”
“哦,我不渴。”
石破天确实不渴,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郑及笄送回济世堂自己好去买酒喝,现在喝了水等会儿就没肚子喝酒了。
郑及笄手臂僵硬,小手紧紧地攥住水壶,心中一阵气恼。
“对了郑姑娘,这次去济世堂还有没有大餐可以吃?”
石破天牵着缰绳,回忆起之前吃过的大餐,顿时口舌生津。
不过吃大餐好像要先喝药~
郑及笄在马背上翻了翻白眼儿,语气中充满了醋意。
“原来人家还不如一顿大餐重要啊,那大餐就那么好吃?”
亏她刚才在心里为石破天开脱,原来他想得全是大餐,郑及笄被气得牙根痒痒。
“确实好吃,尤其是那个烤羊排,真的是人间美味。”
大餐的味道让石破天记忆犹新,心下暗暗决定,就算是喝药也得去郑爷爷那吃一顿。
“那你一个人全吃了吧!”
郑及笄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身体随着马匹阵阵起伏,也不知是马带动的还是气的。
石破天听到她有些生气,赶忙解释,“我吃不完的,以前都是和阿黄一起吃,现在它不在了,那我就和郑姑娘一起。”
郑及笄顿时眉眼弯弯的一笑。
她拉紧缰绳,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我听观里的人说,大哥哥和峨眉派的周姑娘关系很好,还要去人家那做客?”
她在武当派给武当几位大侠治疗期间,经常会听到他们谈论石破天在光明顶上的事。
尤其是他三番五次当众夸赞那周姑娘好看,让张松溪他们认定石破天对周芷若心有所属。
从张松溪他们的角度来看,武当峨眉渊缘颇深,以前殷梨亭和纪晓芙甚至有姻亲的约定。
若不是后面发生的众多事情,此时武当和峨眉关系应更加亲近才是。
如果石破天能和周芷若喜结良缘,不仅可以弥补当初的遗憾,对武当来说也是件好事。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灭绝师太的态度。
“周姑娘人是好的,就是她师父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对于峨眉派的邀请,石破天其实没太多感觉,不过人家盛情相邀,他又不是拒绝人的性子,所以当场就答应下来。
“这么说来,那周姑娘一定长得很好看咯?”
郑及笄目光闪烁,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问这个,但看着石破天沉默的样子,她心里还是一阵紧张。
“芷若姑娘的确很好看。”
少女神情瞬间闪过失落之色,这时又听石破天继续道:“郑姑娘,你其实也很好看。”
那张失落的俏脸顿时绽放出笑容,可惜石破天没有回头,完全没有看到这番美景。
“你们只比阿秀差上一些,但已经是顶顶的美人了!”
啪——
郑及笄一甩缰绳,马儿直接甩开石破天朝前狂奔,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急忙施展轻功追去。
“郑姑娘,马好像受惊了,你没事吧?”
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的声音,郑及笄抖动缰绳,马儿瞬间开始加速。
石破天见此也顾不得太多,全力运转内力奔跑,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冲向前方的马匹。
“郑姑娘,我来救你了。”
……
济世堂外。
郑及笄红着脸将马牵到后院,只留石破天与郑行远在此。
“郑爷爷,好久不见了,你这里人越来越多了。”
看着济世堂里拥挤的患者,石破天面露惊讶之色。
上次他走的时候,郑行远的患者虽然不少,但也没有达到人挤人这种程度,为何短时间内会出现这么多病人。
“唉……”
郑行远长叹一声,语气有些萧索:“世道艰难,鞑虏作恶多端,各地竖起反旗者不计其数,武当山附近逃过来很多百姓,这里的病人大多是被元兵和群盗所伤。”
石破天闻言脸上失色:“啊!他们为什么要伤人?”
自己一路过来,并未发现什么元兵伤人之事,难道是他们不敢来武当附近?
“为什么?”郑行远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为钱,为名,为权,亦或者为了美色,世间有太多东西可以成为人们的欲望。”
在他看来,石破天从小生于武当庇护之下,对世道险恶完全没什么认识。
“先不说了,我去进去看看病人,你也来帮我搭把手。”
郑行远转身来到堂内,拿起纸张写了一张药方,随即让人前去按方抓药,量要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