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夫，求你救救我吧！”
“我胳膊好疼～”
“六哥，你坚持住。”
“……”
济世堂大厅，此刻躺满了残肢断臂的身影，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遭遇了兵祸。
由于伤员太多，郑行远只能吩咐帮工将大堂腾出来，然后铺上草席统一诊治。
刚才叫六哥的是一名少年，草席上躺的则是他亲哥哥。
此时他拽着地上男子的衣角，不停地哭泣道：“六哥，你醒一醒，家里就剩下咱们两个了，别抛下我。”
男子左臂齐肩而断，因为救治太晚的原因，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石破天见状立即上前灌输内力。
“你做什么，谁让你动我六哥的。”
少年眼神好似濒死前的野兽，他不认识石破天，看到他动六哥便张嘴咬去。
郑行远连忙拦住少年，目光复杂地盯着石破天。
“他在给你哥哥疗伤，只是这般耗费内力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说罢，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行医这么多年，无能为力的时候不在少数，对此早已习惯，也可以说是铁石心肠。
人力有时穷，单凭他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随着石破天内力的灌输，男子的脸色逐渐好转。
这边。
郑行远手持针线，替患者稳稳地缝合伤口。
“啊，痛煞我也，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他顿时眉头微皱，语气不满道：“聒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算个什么？”
砰——
挥掌打晕面前的男子，郑行远感觉耳边清净多了。
石破天已经为好几个人灌输了内力，听见惨叫声，迅速上前运功灌入其体内。
“嗯？”
郑行远转头看向石破天，眼中露出惊疑的神色。
内力的用处确实很多，战斗、疗伤、修行等等，可内力再雄厚也是有量的，持续为这么多人灌输内力任谁也扛不住吧。
以他数十年的功力，也做不到给这么多人同时疗伤。
郑行远治了这么人，也没有奢侈到用内力疗伤，不是他不愿，而是耗费太多，他就没有心力为其他人诊治了。
“郑爷爷，这样逐个给其灌输内力实在太麻烦了，能不能把他们全部集中起来用内力疗伤。”
石破天环视大堂，发现自己这么半天才救了七八个人，哀嚎声仍旧此起彼伏。
他心中不太满意自己救治的效率，于是向郑行远提议到。
“……”
石破天这番话，让郑行远愣了一下，因为对方的表情太过认真，以至于郑行远听到后有些恍惚。
全部？
你内力有那么多？
你他娘内力要有那么多，那我还巴巴治疗个什么？救了几个人给你狂的，内力怕是快耗尽了吧？
就在郑行远心中吐槽的时候，石破天已经将灌输完毕，随后真地就慢悠悠开始指挥一众病患排排坐好。
他究竟是狂妄还是胸有成竹，郑行远忽然有些把握不住。
石破天见郑行远迟迟不动，旋即疑惑的说道：
“郑爷爷，他们不听我的话，你快来帮我劝一下。”
郑行远欲言又止，想到让这小子吃吃瘪也挺好，免得以后出去目中无人。
“你们几个，来把病人全部排成一排，宋少侠要给大伙疗伤。”
郑行远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石破天内力耗尽的画面了，想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爽感。
让你小子给我装，内力强又怎么样，你还能强过张三丰？
但是当众人排好后，他的一切情绪就都被惊愕所取代了。
就见石破天盘坐在他面前，双手抵住距离最近的患者，磅礴的内力瞬间喷涌而出。
那是多么浑厚的内力啊！
郑行远忽然想起自己，苦练内力几十年，早年除恶之时多少人想杀了他，但都被轻松化解。
最危险的一次，莫过于十几名高手一齐围杀。
当时他连杀数人，内力没有丝毫减弱，其后剑气飞洒间毙敌所有，此后再也没人敢来捋他虎须。
想起这个，不是因为石破天的内力比自己还要强。
而是感受到这股内力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简直练到了狗肚子里。
哗哗！
内力如流水般从石破天体内传出，无数重伤濒死的病患，肉眼可见的慢慢好转。
实际上，郑行远刚才愁的就是如何吊住众人性命，如此他才好慢慢医治。
如果每个病人都能被内力挽回致命伤势，病人存活率简直成倍提升。
奇才！真是奇才！
郑行远看着石破天盘膝而坐的背影，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其超然无双的气质。
……
阳光明媚，后院中。
石破天正坐在凳子上喝茶，正是郑及笄亲手沏的。
“郑爷爷，你也喝呀！”
郑行远笑呵呵接过茶杯，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石破天，喝茶的样子也如此淡然，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他捋了捋胡须，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孩子，你可曾有婚配？”
噗——
郑及笄在桐树下品茗纳凉，听到爷爷的话，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少女脸颊通红，轻跺右脚转身跑进了里屋。
“婚配？”
“好像和叮当拜过天地，但那是她认错了人，应该不算数吧？”
石破天喝着茶水，感觉还是酒更有滋味，不过他现在正好渴了，于是便咕咕狂饮。
没办法，杯子太小，喝一口就得重新倒，要不是不礼貌，他都想拿着茶壶痛饮一番。
“认错人当然不算数！”郑行远笑眯眯的接过话茬，完全不在意屋门后偷听的孙女。
“那就是了，可惜我最想婚配的是阿秀，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说到这里，石破天情绪微微低落，阿秀的一颦一笑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郑行远微微蹙眉，阿秀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但在他看来那一切不过是臆想，当不得真。
这小子把虚幻人物当成真实，未免太过执拗了吧？
郑行远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觉得我孙女怎么样？”
“郑姑娘？”
石破天愣了愣，张口回答到：
“郑姑娘很好呀，不仅长得好看，一身医术也非常高超，我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郑行远一拍手，直接将一脸懵逼的石破天带到大堂，让他帮忙看着点病人，随即独自返回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