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房内。
石破天甫一睁眼,就发现宋远桥正坐在不远处,而他醒来发出的声响瞬间便引起对方注意。
“青书,感觉如何了?”
宋远桥起身走到床边,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他之前在大殿是关心则乱,直到坐下仔细思量后,才觉得事有蹊跷。
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记忆全失,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些陌生记忆,他方才想起庄周梦蝶的故事。
庄周梦蝶,蝶化庄周。
或许那些陌生的记忆只是青书在梦中的经历,不过这梦到的功法还能习练,却让他想不明白。
“感觉?感觉很好呀!”
石破天看见宋远桥关心的眼神,连忙下床蹦了几下,晃转腰身表示自己很健康。
“就是这床睡得不太舒服,没有在摩天崖上舒坦。”
他这番动作很突然,吓了宋远桥一跳,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太师父的床你都睡不惯,整个武当上下,恐怕没有你能睡的床了。”
“那我走?”
说罢他便转身开门,气得宋远桥大声斥到:“站住!”
石破天被他的声音吓住,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宋远桥头疼地看着他,见儿子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又犯了其他病症,赶忙上前查看。
他来到儿子面前,却发现对方眼睛睁地溜圆,然后直直看着他,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宋远桥忍不住喝问道:
“你没事为什么不动?”
“刚才伯伯说让我站住,我就站在这里啦!”
“……”
宋远桥一口老血噎在喉咙,好悬没有吐出来。
石破天心里感到奇怪,自己明明听了这个伯伯的话,为什么他还那么生气?
“好,那你可以行动了!”
念在他忘却了记忆,宋远桥也懒得追究,伸手把他扶回床上。
“咕噜噜——”
石破天捂住肚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宋远桥。
“罢了,你在此稍等,我让人去做些饭食送过来。”
没过多久,屋内就摆上一份白饭和几碟卖相极好的菜肴。
石破天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闻到香味哪还忍得住,迅速坐下开始扒饭夹菜。
“伯伯,你也来吃呀!这饭菜可真好吃,比我做的都好吃。”
宋远桥闻言大感意外,想自己儿子从小练习诗书武艺,从未见他近过庖厨,竟然还会自己做饭。
难不成也是梦里学得?
看他没有反应,石破天还以为宋远桥不饿,当即一个人大快朵颐起来。
“以前你可不是这种吃相,每次用餐莫不是谨守礼仪……”
宋远桥盯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幽幽说到。
“吸溜——”
吸了嘴里的粉条,石破天闻言好奇问道:“以前?伯伯你还知道我以前的事呀!”
听到“伯伯”这两个字,宋远桥嘴角一抽,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是病人,千万不要生气。
一番自我pua之后,他开始为其讲起宋青书从小到大的事。
……
藏经阁。
张三丰翻阅着前人所留下的典籍,试图在其中寻找与徒孙症状相似的记载。
“离魂症?”
他仔细研读手中古籍,发现记载的症状和宋青书又不尽相同,而差异主要体现在内力这一项。
“旦夕而功力大增,转眼便神回忆散……”
张三丰合上古籍低头思索,时而蹙眉,时而低语,总感觉书中所载无法与徒孙的症状对得上。
“唉,早年无忌就是个福薄命浅的,如今青书也这般……莫非我张三丰的徒孙都不得好命?”
就在他愁眉不展时,四徒弟张松溪前来复命。
“禀师父,郑神医听完弟子所述青书侄儿的症状,一时无法准确洞悉,特请将青书带去诊治。”
听到徒弟的回答,张三丰有些不满道:“这个郑行远,都开始跟老道我端架子了~”
“师父误会了!”
张松溪闻言连忙解释道:“郑神医是因为接诊到几名身患急症的病人,所以才不敢远离,他还让弟子和您禀明情况。”
“为何不早说?”
张三丰瞪了他一眼,长长的胡须都要飞起似的。
张松溪委屈的小声说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远桥还要和峨眉派的人商议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事宜。
既然刚才是你前去,一事不烦二主,由你带青书前去诊治吧!
我需再查阅些古书秘闻,看看记载是否与青书的症状相合。”
“弟子领命!”张松溪闻言对张三丰行了一礼,当即前往紫霄宫后面的云房。
此时,云房内。
宋远桥刚和石破天讲完从前的事,石破天不禁对那个从小受到父母关爱的人颇为羡慕。
他自小便被母亲打骂不断,而且还要承担繁重的家务,从未想过会有父母师叔关心,顶上甚至还有一位太师父。
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只有阿秀,其他人都是把我认做别人,自然是不算数的。
“青书,听了为父的讲述,你现在能否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宋远桥包含期待的看着石破天,奈何所得到的答案让他大失所望。
“没有!”石破天摇摇头,狠狠抓了几下脑袋,“我只记得我叫狗杂种,而且也不认识字,更不会什么诗书之类的东西。”
啪——
宋远桥用力拍了下桌子,吓得石破天一激灵,连忙站起身子。
“以后不许再说狗杂种这三个字,听明白了吗?”
见宋远桥怒气冲冲的样子,石破天难得硬气,梗着脖子回道:
“这名字虽然不好听,我娘起的,当年要是你娘叫你狗杂种,伯伯也便是狗杂种了!”
张松溪此时正好到达云房门前,听到石破天这句话顿时感觉要出事。
“孽畜,我毙了你!”
宋远桥一把掀翻桌子,随后挥掌打向石破天肩膀。
虽然是亲生儿子,但如此忤逆之语也说得出口,简直有辱门庭。
“大师兄,且慢动手!”
张松溪高声想要阻拦,奈何宋远桥出掌迅疾,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宋远桥就已经打中石破天。
砰——
宋远桥再一次被雄浑的内力震退,靠着师弟张松溪才勉强止住自己后退的步伐。
“诶,老伯伯,你这一掌打得我挺舒服的呀!”
张松溪:Σ(?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