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下,匹马徐行。
石破天坐在张松溪背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腹部,一脸兴奋打量着四周。
“大叔,刚才那个伯伯为什么生气啊?”
坐在马背上,石破天向张松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松溪嘴角疯狂抽搐,随后重重叹了口气回首说道:
“大师兄是担心你,情急之下才做出……”
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凭心自问,倘若自己处在宋远桥的位置上,怕也会忍不住掌毙这小子。
“待会儿到了郑神医那,千万要礼貌一些,他叫你名字时别回答就是。”
石破天老老实实“哦”了一声,坐在马上欣赏起路边景色。
“哈哈…杀……”
“军爷饶命,啊——”
就在石破天兴致勃勃的观看景色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
没多久,两人见大路上有十余名客商急奔而来。
客商看见张松溪两人,急忙挥手,叫道:“快跑,快跑,前面有鞑子兵杀人掳掠。”
石破天闻言问到:“大叔,鞑子兵是什么东西?”
还不待张松溪回答,其中一名客商看着石破天奇道:
“你这小子竟然连鞑子兵都不知道。”
张松溪道:“有多少鞑子?”
一名客商道:“大概有四五人,凶得很哩。”
武当七侠生平最恨的就是元兵残害百姓。
张三丰教导弟子时,曾不许他们轻易动手伤人,但若遇到鞑子兵作恶,人多则避,人少则需下手除去。
张松溪听说只有四五人,于是让石破天在树林中等着自己,随后抽出长剑纵马迎了上去。
走了没多久,发现惨叫声愈发微弱,张松溪顿时心下大急加快速度。
转过一座土坡后,正好看见几名鞑子兵手执钢刀,拦住数十个百姓大肆砍杀。
“住手!”
只见路旁,到处都是被砍杀的无辜百姓,他们的身体尽是血污,脸上还残留着对元兵的恐惧。
张松溪心头大怒,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还未落地,手中长剑便已划过一名鞑子的脖颈。
只见那元兵“嗬嗬”几声,瞬间便栽落马下。
其他几名元兵见状,立即拨马向张松溪攻来。
唰!唰!唰!
随着剑鸣声不断震响,仅仅数十回合下来,剩余的元兵便全部命丧当场。
“多谢大侠相救!”
残存下的百姓颤颤巍巍的对着张松溪叩首,感谢他救命之恩。
张松溪连忙扶起众人,说道不必相谢,并言明此乃是师命。
这时,他忽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周围空气中,顿时蹙紧眉头。
“有劳大家将死难者尸首火葬,鞑子后面很可能会来报复,需尽快逃离此地。”
对众人拱手告别后,张松溪上马赶回石破天藏身的小树林。
“大叔!你回来了。”
石破天发现张松溪的身影,立即高兴的上前迎接。
张松溪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毕竟大师兄之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对侄儿动手。
接着拉起石破天跃上马背,扬鞭而去。
……
济世堂。
只见数名武林中人躺在床上,一名精神隽烁的老者正在给他们施针疗伤。
经过郑行远的诊治,几人容颜虽然憔悴,但已现好转之势。
“辛苦郑神医了!”
一人察觉郑行远施针后额头微微见汗,连忙感激的说到,其余众人闻言也纷纷附和。
“无妨,只是你等到底与何人交手,伤势竟如此严重?”
由于前面着急诊治,所以他现在才问起心中疑惑。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苦笑,其中领头之人叹了口气说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几人是仰慕武当张真人的风采,此次结伴欲想试试能否加入武当。
怎料半路遇见鞑子兵在纵杀百姓,当即上前营救。
“是我几人武艺不精,没想到那些鞑子兵竟然会些粗浅内功,结成军阵杀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
砰————
郑行远挥掌拍在榆木桌上,桌案登时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怒声道:
“岂有此理,这些贼鞑子,终有一日要将其逐回漠北。”
众人感其高义,但也忧心朝廷会找郑神医的麻烦,于是连道慎言。
哒哒!
就在此时,脚步声由远及近,顿时让众人警惕起来。
“郑神医,武当张松溪携侄儿青书前来问诊……”
郑行远闻言神色一缓,对着众人笑道:
“是武当张四侠,众位好汉就在此地先行静养,在下告辞。”
几人听闻是武当四侠也纷纷想要迎见,无奈身体不允许,只得暂时留下养伤。
济世堂外,两名身着道袍的身影静静站立。
两人皆是气宇轩昂,其中的少年更是容貌俊美,剑眉星目,不凡之气油然而生。
“张四侠,老朽刚在施针所以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郑行远出来店外,面带笑容的对着张松溪拱手歉声道。
“郑神医折煞在下了,这便是我那青书侄儿。”
张松溪回礼之后,当即给郑行远介绍起来。
郑行远看向石破天,心中不禁赞叹:好一个美少年。
石破天不知道这个老伯伯盯着自己做什么,只好露出一个淳朴笑容。
“原来这就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玉面孟尝,江湖上都说宋少侠慷慨仗义,今日得见尊容,真乃幸事矣。”
听到郑行远此话,此刻在店内就诊之人窃窃私语,而后纷纷露出敬佩的目光。
石破天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接问道:“老伯伯,玉面孟尝是什么东西?”
郑行远闻言面露错愕,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发现张松溪正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
他轻捋胡须,口中喃喃自语道:
“原来如此,张四侠、宋少侠,还请堂内一叙!”
……
半个时辰后,郑行远松开了石破天的手腕,在堂内来回踱步。
郑行远毕生修习医术,遇到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
即便是离魂之症,他也救治过数人,但眼前少年所展露出的症状却让他摸不清头绪。
“郑神医,我家青书所犯究竟是什么病症?”
张松溪见郑行远把完脉后沉默不语,忍不住出口问到。
“宋少侠的病症,老朽亦是前所未闻……”
郑行远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连连,想他行医大半辈子,搏得一个神医之名。
没想到竟也有今天这么捉襟见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