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强撑着酸痛的身体收拾一片狼藉的大床。
她和沈北棠刚在上面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高强度运动。
浴室里亮着灯,男人在洗澡。
他不喜欢家里的佣人进主人房,所以这凌乱不堪的房间必须由她亲自收拾。
两人的衣服丢落一地,苏禾一件件捡起来,当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已经被他撕碎时,她不由得脸红心跳,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满心的欢喜和羞涩。
今晚的沈北棠,仿佛变了一个人。
从未有过的热情。
之前他睡她就像是例行公事,没有激情更没有温度。
但今天他却一改往日禁欲矜贵的模样,从一个清冷佛子变成了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
两年了,他那颗冰冷的心,终于被她捂热了吗?
“嗤……”
小腹突然一阵绞痛,苏禾轻轻吸了口气。
他刚才太用力了。
做的时候她就挺不舒服的,但他第一次对她这般热情,为了不扫他的兴,她一直忍着疼配合他。
本以为过会儿就会好,没想到现在疼痛好像有些加剧了……
叮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是沈北棠的手机。
苏禾摁着小腹走过去,下意识往亮起的屏幕上看了一眼。
——你怎么还没来啊?
没有署名,没有备注。
她拿起手机想要点开消息页面。
“你在干什么?!”
身后却猛不丁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
苏禾慌,下意识解释,“没……我……”
沈北棠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夺过手机,看了一眼。
没对她有任何解释,他直接进入了衣帽间,换衣服。
看着他性感迷人的背部线条,她的红唇蠕动了下,欲言又止。
她想问是谁发的消息,却又深知自己没有过问的资格。
不消片刻,沈北棠穿戴整齐,一边优雅从容地扣着袖扣,一边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阿棠……”
见他连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个就径直朝门口走去,苏禾情急之下赤着脚冲上去拽住了他的袖子。
沈北棠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厌恶。
苏禾瞧见了,下意识松开了自己的手,嗫喏,“我……我肚子有点疼……”
“有意思?”他冷嗤。
“……”她噎住。
他的潜台词是她在说谎?只为了留住他?
又被误解了!
苏禾心口发涩,一时竟无言以对。
失神间,沈北棠已经阔步走出了卧室。
“阿棠,阿棠……嘶……”
她想追上去向他解释清楚,可小腹的剧烈绞痛却阻止了她的脚步。
很快,楼下车库响起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苏禾忍痛来到阳台,眼睁睁看着沈北棠的车快速驶离了家门。
她脸色发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终究是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
“黄酮体破裂是很危险的,还好她家阿姨及时把她送来医院。”
“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懂得节制了,就算再爱也不能这么没分寸啊。”
“爱?我看不见得吧。”
“怎么说?”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怎么舍得弄伤她?她下面撕裂蛮严重的,还有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我看是故意虐待还差不多。”
“别瞎说,小心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人还没醒呢,而且我又没说错,你看隔壁86病房的才叫爱好吧,那个最近非常火的旗袍设计师林绾绾只是有点头疼,她的男朋友就老紧张了,在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一宿呢,再瞧瞧这位,老公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两个护士一边给昏迷的苏禾扎针打点滴,一边低声八卦着。
林绾绾?
她回国了?
苏禾盖在被子下的手,骤然攥紧。
……
苏禾僵立在86病房外,朝里看去。
林绾绾娇弱地半躺在病床上,沈北棠像个守护神一般站在她的身边。
护士准备给林绾绾打点滴。
看到护士拿出针管,林绾绾倏地扑进沈北棠的怀里。
“阿棠!”娇滴滴地喊着。
“没事。”沈北棠拍拍她的肩,接着叮嘱护士,“轻点,她怕疼。”
她怕疼……
苏禾笑了。
笑得凄苦又悲凉。
沈北棠和林绾绾亲密的画面犹如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的心。
蹂躏,撕扯。
鲜血淋漓!
下面撕裂的疼痛无比清楚地提醒着她,她和林绾绾,在他的心目中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怎么舍得弄伤她
护士的话在耳边回响,犹如两记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呵
她可真蠢啊!
竟天真地将他昨晚的粗暴当成是“爱意”,还美滋滋地畅想他已经被她的真心所感动。
原来,依旧是她在自作多情!
暗恋六年,结婚两年,她已经爱了他整整八年!
这八年,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他呢?
却满心满眼都是林绾绾!
她的付出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她的深情像极了一个笑话。
林绾绾不在的日子,她都没能感动他,现在林绾绾回来了,他更不可能爱上她了。
罢了。
捂不热的心,她不捂了。
脏了的男人,她不要了!
苏禾强忍着心脏的剧痛,倔强地挺直背脊。
转身离开。
蓄满泪水的双眸慢慢浮现出一抹坚定——
离婚!
她要离婚!!
……
晚,十点。
沈北棠回到家,却发现整栋别墅都陷入黑暗之中。
苏禾不在家?
还是已经睡下了?
不可能!
结婚两年,只要他没回家,家里的灯就不会灭,她更不可能会独自先睡。
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沈北棠心里泛起一丝怪异,莫名有些不得劲儿。
进屋,开灯。
喝!
他倒抽口凉气。
只见苏禾正悄无声息地坐在沙发上,像具没有生命的木偶,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北棠皱眉。
走上去,正要说话,哪知苏禾却先开了口。
“沈北棠……”
她垂着眼睑,盯着手上的婚戒,喃喃细语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
他挑眉,“你喊我什么?”
她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喊过他。
最初的最初,她喊他北棠哥,结婚后喊他阿棠,撩他或是求他的时候会喊他老公……
苏禾缓缓抬眸,红着双眼死死看着眼前的男人,艰涩吐字——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