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人行道,是一串串的脚印。
昨晚的积雪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交通基本是恢复了,但是有的东西是不能恢复从前了。
雪早已经又开始下了,一层又一层,雪一直在下,终究有些东西改变了。
或许,有好的,又或许,有坏的。
也许,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一个与这白雪皑皑的景色格格不入的黑色背影,但又恰恰的融入了这过分的安静。
顾余没有坐车,独自徒步,没有目标,不知何处是归处。
天空依旧飘着纷纷扬扬的雪,昨晚雪水湿了的衣服,又重新透进新的雪水。
顾余的脸色苍白得几乎与白雪融在了一起。
冰冷的雪融水冻的侵入四肢百骸,奈何有比这更冷的是…心寒。
经历的种种早已磨灭了心里的那一丝仅有的炙热,剩下的是冰冷的跳动。
叶易楠一回到自已的的房间里,就打电话去安排医院里的顾海,必须好好利用他的好父亲。
顾余回到楼下,一群人就交耳窃窃私语,没有光明正大的讨论,但是从只言片语可以知道在说顾余。
一群闲着没事干聊八卦的长舌妇窃窃私语:“…长得好看心却恶毒…”
顾余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回去换下又经过一次雪的洗礼湿沉衣服,不一会警察就打电话来了。
顾余又出去了,然而这次是过了几天后才出来的,这次在门口等的依旧还是叶君梧。
顾海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就是人还在医院里,有钱就好办了,当然这是少不了叶家在后面的出手掩盖的。
叶君梧看见顾余绕开就叫司机跟上去。
无论他怎么说顾余仍然不肯上来,便也不强迫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叶成达看见叶君梧一个人回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外面到处是那些找新闻的,随便一点风声走漏,弄得满城风雨,他可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他找儿子的消息多多少少是传出去一些的,他是绝对不允许人知道是在警察局里把人接回来的。
顾余看见手机里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最多的是马浩杰。
这时马浩杰又打来了,问这几天怎么不见顾余,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余跟他说了声没事就挂了。
来到医院,顾海已经出院了。
知道顾海走了,顾余并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
而后就没有意识的走到洛桥,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没有因为路上的积雪减速,速度依旧。
单薄的躯体,站立着,不一会雪就铺在了顾余的身上。
桥上的人仿佛没有知觉的站了好久。
任雪落在身上。
……
没有心的人是不会觉得冷的。
纷纷雪,过膝盖,不见人;
潺潺水,漫河岸,不见鱼;
层层云,挂天边,不见日。
雪深藏人,
鱼上岸死,
不见天日,
……
刚处理完公司事情的上官沐邢坐车恰好经过,看见多日不见的身影独自站在风雪中。
深夜,顾余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苍白的脸,额头密布汗珠,活脱脱的就如鬼魅一般惨白。
凌晨,漆黑的夜里,冰冷的房间,被子里的人蜷曲着,眉头紧锁,微微的颤抖。
上官沐邢挺拔的身姿站在窗前盯着外面密集的雪纷纷落下,房间里温暖亮敞,小胖猫也跟着在脚边打转不睡觉。
……
清晨,一阵铃声,顾余伸手拿过手机。
沙哑的开口,喉咙如撕裂般干涸。
那头传来马浩杰的声音:“顾哥,你今天来学校吗?”
马浩杰已经好几天没见顾余了,虽然昨天他打电话给顾余了。
问了邹司钦他们也没有看见,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去”顾余尽力的隐藏自已沙哑的声音回答。
”顾哥,你的声音怎么了?你是不是感冒了?我陪你去医院,还是我买一点药带过去给你”马浩杰担心的追问。
顾余的声音沙哑的太严重了,掩藏不了。
“没事,不用”顾余紧接着拒绝马浩杰的好意。
”顾哥,不行,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我现在去找你,反正今天刚好没课”马浩杰用少有坚决态度反驳,说完就挂断电话顶着严寒去药店买了感冒药。
顾余每次生病都不去医院看,顾余在洛桥的那次给他留下了严重心理阴影,想想都是后怕…。
马浩杰在雪天冻得瑟瑟发抖,这天气外面人影都没几个,好不容易才看见一家开门的药店,顺带在旁边的面馆给顾余买了吃的。
顶着风雪赶到,风尘仆仆,敲门……
顾余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一开门就看见顾余苍白得脸如白纸,几天不见又更加瘦了,马浩杰就是更加坚决要带顾余去看医生。
“顾哥赶紧进去外冷,我陪你去医院,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的”,马浩杰推着顾余进里面关好门,满脸担忧的开口,坚决要带顾余去看病,翻出顾余的厚衣服二话不说给他穿……。
顾余一看马浩杰就是如果他不去医院就不会走的架势,只能同意就去了一家附近的诊所。
……
看完病,马浩杰才放心,也有劫后余生的样子,如果他不知道顾余生病了。
以他对顾余的了解是绝对不会自已去看病,自已熬着。
看着顾余吃完药去休息,再三叮嘱他按时吃药,马浩杰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