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花灯如海,入眼看去,盏盏红灯高悬,犹如星河倒影。
街衢两侧,街市灯火通明,各色的灯光交织一起,应接不暇。
“听说灯会最重要的就是放花灯,我们去瞧瞧。”
司遥转头拉着钟羡就往人群里挤,在商贩那里买来了两盏花灯,塞了一盏在钟羡手上。
上元节这天,人们写下一个愿望,放在花灯里,于河畔点亮花灯放出,花灯随着小河流向远方,承载着每个人心中的祈愿。
两人蹲在河边,听说许下的愿望都能够被实现,于是司遥转过头悄悄的写下自已的心愿。
钟羡好笑的看着那人,“这些都是迷信,如果个个愿望都能实现,那岂不就是天下大乱了?”
司遥撇撇嘴,“我就是迷信,你没听说过吗,心诚则灵。”
她快速的把自已的愿望纸条塞在花灯里,沿着河道放出。
看着远去的花灯渐渐消失在自已的视野里,蓦然想起疼爱自已的妈妈。
没错,司遥是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和母亲另娶了,她整个童年几乎就是她与母亲相依为命。
她母亲对她很好,虽然是个单亲家庭,但她生活的依然很幸福很快乐。
现在,她有点想妈妈了。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灵能够听到我的愿望,但是我还是会去努力实现它。”
钟羡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莫名悲伤的身影让他有点心疼。
他抿了抿嘴,看着手中的纸条,下笔写下自已的愿望,写完之后也迅速的塞在花灯里,放了出去。
看着钟羡的花灯,司遥有些好奇,踮脚试图看出字样,“你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钟羡拉过他的手,声音闷闷的,“不告诉你,走了。”
“好吧……”
司遥有些遗憾的转头看去,还真挺好奇他的愿望是什么。
路上的人很多,司遥只得抓紧了钟羡的手,才不容易走散。
“你看,这花灯好好看。”
路旁的各种手提花灯引起了司遥的注意,不过她看着自已空瘪了的钱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于是,她眨巴眼睛带着希冀的看着钟羡,“羡羡,你带钱了吗?”
钟羡:“……”
最后,还是钟羡付了钱。
司遥挑了一个兔子形的花灯,她一路上,嘴角就没停下来过,显然是开心极了。
中都的灯会办的非常热闹,从东街到西街,道路之长,司遥逛到一半就已经累的不行了。
“有点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玩的也差不多了。”
钟羡看着手里拿都拿不下的吃食,嘴抽了抽,“你确定你是逛累了,不是吃累了?”
司遥挠挠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心虚。
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多……
“这些不是想让你也尝尝嘛……”
“你确定不是你不想吃了才给我吃的?”
司遥更加心虚了,谁让这里的小吃摊摆了这么多,又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但结果呢!
买过来很多都不好吃,狠狠踩雷!
于是,她大都只吃了一半就没吃了。
“还愣着干嘛,不是累了吗?快点走吧。”
钟羡喊着,司遥才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来了来了。”
司遥回应着跑了上去。
来到钟羡身旁,她看着身侧的人,司遥隐隐觉得他有些变了。
如果按照往常的性子,他一定会甜甜的叫姐姐或者嘴毒的阴阳自已。
可现在,他有些不喜形于色,以至于她有些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按照剧情,他离身份暴露以及她的死期,也不远了吧……
两人上了马车,车内还贴心的准备了暖盆和暖炉,把一路的冷气都给驱散了。
脱下貂裘,整个人身体也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她歪头看了看钟羡,不由得开口问道:“羡羡,你今天开心吗?”
钟羡低声应了一句嗯。
“感觉我们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玩过了。”
时间好像回到刚认识时,两人一路同行,路上经历了许许多多,那时候是多么开心。
钟羡愣愣的看着司遥,心里有些烦躁。
不知道是因为自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让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对她。
司遥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暖炉。
突然,马车一晃,司遥由于身体惯性往前扑了过去,钟羡立马伸手扶住了她,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发生什么了?”他喊着。
车夫:“许是刚刚不小心撞到石头了,小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看着路点。”
马车继续行驶,司遥才察觉自已此刻的姿势有点微妙,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已被牢牢禁锢着。
此刻,钟羡视线落在那脖颈处一个细小的伤痕上。
他蹙着眉看着那不合时宜的地方,手指不由得轻轻碰了碰。
“嘶。”
司遥不由得抽气,刚要责问两句,就落入一双晦暗不明的双眸中。
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已还有伤口这一事情,抬手马上捂住了那道伤痕,神色如常的说着:“你干嘛。”
钟羡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司遥,琥珀色双眸此刻却是一反常态的深沉,带着一丝探究。
“姐姐,你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司遥别过脸,“就是有次在院子里赏花,不小心被划伤了,怎么了?”
表面上一脸冷静的司遥此刻内心在疯狂尖叫。
玩的太开心了,导致她都忘记有这么一茬事情了。
她一把抓起系统,“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
系统制止了她疯狂的行为,“就算有伤口你的年龄和实际情况也不符合,他应该也猜不到,最多对你有疑心,反正任务也要结束了,到时候咱们一脱身,他也没办法。”
“那就好。”司遥长吁一口气,“不过,如果被发现的话,会怎么样?”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像被发现也不会怎么样……”
司遥:“……”
不过,作为女人,直觉告诉她,还是捂好自已的马甲比较好。
“是吗?”
钟羡眉头紧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不知道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马车很快就到了殷府,司遥急吼吼挥手下车,汤圆精生性多疑,她生怕自已的顶不住压力穿帮。
身后,钟羡低垂着眸,若有所思的盯着不远处的人,眼里满是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