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双想了很久,叹了口气,她没得选,镇魂书选中了黄诚,黄诚就必须献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洛河,你觉得我该不该告诉黄诚真相呢?”纪无双就那样看着洛河,眼中是他看不清的幽暗,洛河有些失神,他想说她明知故问,却又作罢。
“告诉他。”洛河心中千回百转,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纪无双早就有了决断,问洛河也不过是想再确定自己的决定——黄诚必须要献祭。
她不再纠结,准备好好睡一觉,这些天为黄诚的事忙得没时间休息,她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纪无双不知道的是,黄诚夜晚竟然跑了出来,不料惊醒了守营的人,那些人一直追着黄诚跑,黄诚跑得很快,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黄诚被带了回来,这让士兵们也没睡好觉,再次寻死没有成功,他也很无奈,也只能期待下次能成功。
一直死寂的黄诚这才有了半分清醒,他沉入倾城公主的死太久了,若不是还有知觉,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所谓生不如死,行尸走肉,也就是黄诚了。
他看着帐顶,似乎在透过它看些什么,只见空中慢慢出现一个人的面孔,还是那样美丽动人,黄诚彻底沉醉其中。
他慢慢进入了梦乡,这是他睡得最沉的一觉,平时他都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所谓倾城公主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黄诚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潜意识所想出来的。
第二天大早,太阳还未出现,纪无双就醒来了,她要告诉黄诚一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他倾城公主死去的真相。
“走吧!”洛河催促道,反正是必做的事,早点做完比较好,省得再生事端。
纪无双走进营中时,黄诚还未醒,只是他脸上是难得的笑意,这让她也些欣慰,她也并未吵醒他。
梦中什么都有,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她安静的等着,也并不急切,洛河也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静。
很久以后,黄诚才缓缓醒来,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他的梦中人还是很失落。
“很失落吗?”纪无双开口说道,她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原来都是一场梦。”黄诚似在叹息。
纪无双没有再看他,“我今天来是为告知你一个真相,这也应该是所有人想要的真相。”
“有关倾城公主之死的真相。”纪无双再次看着黄诚,她不信他会不感兴趣。
果真黄诚听后,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希翼。
“她为何而死?”黄诚也不问纪无双她为何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个答案,无论是谁给他的都好。
“她是为你而死。”纪无双叹了口气,这也一直是她对黄诚隐瞒的事,若不是镇魂书上出现了黄诚的名字,他这一生都不会知道真相,他只会记得她纪无双救过他。
黄诚十分诧异,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声音微弱:“为我而死?”
纪无双知道黄诚很疑惑,也知道平常人很难相信这件事,但她知道黄诚会相信。因为倾城公主爱着他,而他对倾城公主的爱也不会浅多少。
“你听我好好讲完,一切你就都明白了。”
纪无双回忆——
那是一本书,叫镇魂书。
她本是齐国的无双公主,轻信他人,导致国破家亡。
后来她得到了一本书,也就是镇魂书,镇魂书需要十个人献祭,它的每一页都会出现一个献祭者的名字,而倾城公主是第二个献祭者。
鲁燕交战,鲁国节节败退,黄诚作为主将应是以身殉国,可是黄诚至今还活着。
为什么?
因为倾城公主自愿献祭,只要纪无双能救下黄诚的命。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一切。
黄诚听完百感交集,他说纪无双怎会出现的那样巧,原来是受人之托,如此想来,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他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倾城公主为他而死,如果不是她一命换一命,黄诚早已经死在战场了。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没用。”黄诚哭着,他觉得是自己不够强大,不能打败燕军,其实不然。
陆寻之可怕,纪无双是清楚知道的,若不是靠着镇魂书她也不可能打败陆寻。
纪无双没告诉陆寻的是如果倾城公主不献祭,她还是要死。一旦黄诚败了,鲁国也就完了,倾城公主将死于战乱。
她会死得更惨,献祭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黄诚的心中满是愧疚,但是倾城公主的死让他知道她的情深。
“她献祭后会怎样?”黄诚问道,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纪无双不忍告诉他,倾城公主献祭后便魂飞魄散了,再不入轮回,可是这是她的宿命,黄诚也是十个献祭者之一。
他既然是要献祭的,她也不想在隐瞒他。
于是说道:“献祭者从此消失于人世,不入轮回。”
黄诚听完愣住了,他原想说他会入轮回找她,直到找到她,可纪无双的话让他彻底绝望。
“不入轮回吗?”黄诚想了想,抬头看向纪无双,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所说的镇魂书的来历吗?”
洛河点了点头,纪无双见此也便同意了。
“镇魂书封印着五百年前巫族族长的魂魄,需要十个献祭者才能解开封印,它是巫族至宝。”纪无双解释道,她能告诉他的只有这些。
黄诚想了解镇魂书的来历无非是想知道倾城公主的下场。
“倾城公主已经消失于人间,不会有任何痛苦。”纪无双似乎看穿了黄诚的心事,再次补充道。
“那就好。”黄诚突然放松下来,知道了倾城公主的死亡真相,虽然他还是无法接受她的死,他也逐渐能够释怀了。
他也是有办法见到她的不是,他看着纪无双手中的那本书,倾城公主就在那本书里面。
他突然不想死了,倾城公主能献祭,他也要献祭,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而纪无双一直没有告诉他,他是第三个献祭者,他不知道自己早就注定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