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武威严而决绝地站在顾清寒身前,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说吧,寒儿,你的北冥内功究竟是谁传你的?” 顾灵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清寒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艰难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眼神中却闪烁着格外坚定的光芒。
“父亲,孩儿前面已经说过了,传我北冥内功的就是塞外昆仑山天池剑圣凌剑云。” 顾清寒的语气坚定,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顾灵武的注视。
顾灵武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更加冷峻。“清寒,你还是不愿说出你师父之名吗?你可知江湖险恶,你这般隐瞒,只会给自已带来更大的麻烦。”
“父亲,孩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师父他行踪不定,孩儿不想因自已给师父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顾清寒急切地解释道。
“哼,你当为父不知你的心思?你以为不说出你师父之名,就能保护他?” 顾灵武冷哼一声。这一冷哼声中顾清寒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父亲,孩儿只是敬重师父,不想让他卷入无端的是非之中。” 顾清寒的眼神中满是诚恳。
“寒儿,既然你执意不肯吐露你师父是何方神圣,为父不能任由你被外人所误导,今日便废去你的武功,让你重新开始。你做一个吟诗弄墨的文人骚客好了,总好过见你以武犯禁招致杀生之祸。”顾灵武的话语中带着决绝。
说罢,顾灵武出手快如闪电,手指精准地朝着顾清寒的身体点去。
先是肩井穴,那指尖触碰到的瞬间,顾清寒只觉一股酥麻之感瞬间从肩头蔓延开来。接着是环跳穴,顾灵武的手指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轻轻一点,顾清寒的下半身便如同被定住一般。最后是足三里穴,这一点下去,顾清寒只觉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清寒心中大骇,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竟会如此决绝,他完全来不及抵抗。
“父亲,不要!孩儿不能失去武功!” 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武学是孩儿一生的追求,若失去了武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顾清寒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哀求。
“寒儿,为父这是为你好。江湖纷争不断,你若继续执迷于武功,又不听为父的劝告,迟早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顾灵武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顾清寒,同时也在用内力探听周围听觉所及的气息。
“父亲,求您放过孩儿吧!孩儿可以不再插手玉佩的事,只求您不要废去我的武功。” 顾清寒的眼眶泛红,目眦欲裂。
“不单单是玉佩的事,你可知道你已经被‘夜不收’盯上了?”
顾清寒此刻似乎到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努力运转真气想冲破被点的穴道,奈何顾灵武内力深厚,点穴时灌注的内力导致顾清寒无法施为。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违背您的任何意愿,求您不要让我变成废人一个啊!”说这话时,顾清寒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哀求,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仿佛想更靠近顾灵武一些,以此来表达自已的悔意和祈求。
然而,顾灵武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寒儿,此事没得商量。” 顾灵武缓缓抬起手掌,一股强大的真气在掌心凝聚。他看着顾清寒,神色复杂,仿佛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
“且慢!” 来人正是齐国公府的食材采买账房先生李逸翁。
他嗜酒如命,整日醉醺醺的,性格却随和,府里下人都很尊敬他。
李逸翁中等身材,略显富态,面色微红,那是长期饮酒所致。双眼惺忪却不时闪过狡黠光芒,嘴边长着一圈微白短须,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
他身着粗布衣衫,上面有着星星点点的酒渍,腰间系着一条粗麻绳,挂着一个酒葫芦,脚穿黑色布鞋,鞋面磨损。只见他走路虚浮,摇摇晃晃,却又带着别样的洒脱。
“国公爷,且慢动手,听我说两句呗。”
顾灵武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转折。顾灵武不禁在心中暗想:“你?一个账房先生?”
“国公爷,我看你今晚也不是一定要废了顾清寒的武功吧?这场戏小老儿是看得过瘾了!哈哈!” 李逸翁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那微微眯起的双眸仿佛洞察一切,自信而又慢悠悠地说道。
顾灵武微微一怔,神色间似有被戳中心思的尴尬与不自在,那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双手也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掩饰内心的波动,随后又紧紧握拳,恢复那一贯的威严模样。
“哼,即便今晚不废他武功,日后他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也难逃此劫。” 顾灵武冷着脸,语气虽强硬,却也透露出一丝犹豫。“
顾灵武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逸翁,满脸的怀疑之色。
“再说了,就凭你?我如何能信你是清寒的师父?”
账房先生微微一笑,“国公爷哟,可别小瞧了我这小小账房先生。嘿,不瞒您说,我瞅着顾清寒这小子那叫一个天资聪颖,对武功那叫一个痴迷,我这心呐,就跟被猫挠了似的,实在忍不住就主动把武功传授给他啦。我这也算是‘不务正业’了一把,哈哈。”
顾灵武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账房先生,眉头紧皱,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这副模样还能传授武功?我看你整日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当,莫不是在诓我?清寒的武功怎会是你所传,简直荒谬至极”,顾灵武的质疑声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他随手一掌打出,掌力发出,院里一丈外那棵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摇晃,树干剧烈震动,叶子如同雨点般落下。
李逸翁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挠了挠那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的脑袋,腰间的酒葫芦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国公爷这霸道内功练得可真是炉火纯青啊,佩服佩服!”
“不想死的,赶紧一边去,别来这里耍酒疯!”
“您可不能以貌取人呐。咱这模样咋就不能传授武功啦?您瞧,我虽整天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可这功夫那可是实打实的。就好比这酒,越是陈酿越有味道,我这功夫也是藏得深着呢。”
他边说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陶醉,仿佛在回味着那醇厚的酒香。
顾灵武依旧满脸狐疑,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寒冰乍破,冷冽而尖锐。“哼,那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你传授清寒武功?”
李逸翁眼珠骨碌一转,那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如同狐狸般灵动。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一些,他却毫不在意,随后满意地打了个酒嗝,那声音悠长而响亮。
“国公爷,您看哈,清寒那小子使的招式,您若仔细瞧瞧,是不是有那么几分像我这醉拳的架势?我这醉拳,那可是独步天下,一般人我还不教呢。” 他说着,还摆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拳势,摇摇晃晃的模样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顾灵武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眼中仍有质疑,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试图穿透李逸翁的话语。
“醉拳?我从未见过清寒使过什么醉拳。”
李逸翁摆了摆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对自已的说法胸有成竹。
“哎呀呀,国公爷,您这就不懂了吧。清寒那小子还没学到家呢,这醉拳的精髓就在于似醉非醉,出其不意。他呀,还得再练练。”
“不过呢,我敢保证,他那北冥真气就是我在教他功夫的时候,顺带点拨了一下,这才有所小成。您可别小瞧了我这偶尔的点拨,有时候那可是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呢。” 他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仿佛自已是一位武功大师,正在传授着高深的武学秘籍。
“这么说清寒的北冥内功不是你传授的了?”
“那是当然,你这儿子天大的好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本北冥秘典,不过老夫可不稀罕!”说着,李逸翁立马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此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顾清寒,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急得朝师父李逸翁瞪眼示意,那眼神仿佛在说:“师父,你徒弟被点穴,你也不救救!”
李逸翁却瞥了一眼顾清寒,嘿嘿一笑道:“嘿,你小子,瞪啥瞪?连你老爹都打不过,亏还跟我学了这么久的武艺。你这水平,啧啧,可真有点丢为师的脸呐。”
说完,李逸翁还夸张地摇了摇头,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