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蔓惊的目瞪口呆。
而在座众人,除却郑直之外,其他人也都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砚哥,你没开玩笑吧?”染着咖色头发的霍宁安问。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萧墨砚眼皮轻掀,语气不怎么好。
霍宁安摸了摸鼻尖,嗡声道:“这不是觉得太惊讶,想要弄清楚吗?”
萧墨砚牵着褚蔓的手,就要坐到主位,褚蔓却挣脱开他的手,笑容淡淡的解释:“不是什么女朋友。”
“别闹。”萧墨砚贴着她的耳畔,“这些人都是我在京城跟江城的朋友,别让我没面子。”
褚蔓想说,你萧墨砚的面子跟我有毛线的关系,萧墨砚却是揽着她的肩膀,低声解释:“跟我闹脾气,使小性呢。”
众人看着褚蔓的眼神皆深邃不少,笑容也真诚许多。
褚蔓被迫坐在萧墨砚的身边。
“砚哥,之前有传言,说道斋在加州度假,我费了好些精力,连根毛都没有找到。”霍宁安皱着一张俊脸,诉苦。
“好好说话。”萧墨砚一个眼刀子丢过去,霍宁安当即就敛去脸上的玩世不恭。
褚蔓全程安静吃菜。
萧墨砚明显想要道斋出任香榭丽庄园的总设计师,却又吊着周牧野,到底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怔神时,餐碟里多了一只虾。
褚蔓微愕。
“都是自已人,别不好意思,想吃什么,告诉我。”萧墨砚望入她微瞠的杏眼,嘴角上扬。
褚蔓垂眸,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住她眼中的所有情绪。
“艹,砚哥竟然亲手给嫂子剥虾,我得拍照留念!”霍宁安兴冲冲拿起手机,对着萧墨砚剥虾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咔嚓咔嚓”几下。
虾的肉质很紧实,也很鲜美。
对褚蔓而言,却味同嚼蜡。
在一起的两年,他也曾给她剥虾。
那时候她将他当成普通平凡的男模,享受着他的讨好。
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他却如那两年,没有忘记她的喜好不说,还亲手给她剥虾,这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味道不好?”萧墨砚又剥完一只虾,见她蹙眉抿唇,误以为她不喜欢吃,“让后厨再换一种做法。”
他就要叫女侍应生过来,褚蔓将筷子重重放下,“这包间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萧墨砚眸色幽深。
霍宁安八卦的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呦,嫂子这气儿明显还没有消呢!”
萧墨砚哼笑一声,摘掉手套,“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巴?”
霍宁安摊手:“没办法,自从馨姐……”
萧墨砚脸上寒霜密布,“你那嘴巴要是不会说话,便割了丢掉吧。”
说罢,他站起身,携着满身冰冷气息,走出包间。
霍宁安嘴巴微微张着,扭头看向郑直:“瞧我这张破嘴!我以为砚哥将嫂子介绍给咱们,是已经放下了馨姐。”
郑直向来不苟言笑,补刀:“你也不想想,若是被褚小姐听去了,缠着问萧总,会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是萧墨砚请来帮褚蔓的,自然知道的更多。
萧墨砚跟褚蔓之间并非他所介绍的那样,亲密是真亲密,只怕是那种没有得到心,只享受彼此身体的亲密。
霍宁安懊恼的捶着脑袋:“那我去给嫂子赔罪。”
“还是别了,我怕你越说越错,到时候真的把嘴巴割了,霍老爷子岂不是得气死?”郑直打趣。
萧墨砚是在后边的荷花池旁的凉亭找到的褚蔓。
她双手搭在扶手上,看着好像是在赏荷花,其实双目没有焦距,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
“在想什么?”
褚蔓收回神思,迎上他那双如墨深眸。
“为什么要带我见你的朋友?”
“你觉得是为了什么?”他不答反问。
气氛一时间变得越发沉闷。
“郑律师的事情谢谢你。”
“口头上的谢谢?”
“萧墨砚,你迟早是要甩了我的。”
又何必表现的这样一往情深?
萧墨砚眯起眼眸,“你之前不顾我的情绪,说甩我就甩我,甚至还说周牧野比我身份高贵,这让我非常受伤。”
褚蔓:“……”
“看到你现在每天都在纠结我什么时候会甩了你,我就挺开心。”
“无聊。”
“褚振业明显有备而来,从娶你妈妈那时起,就已经在谋划。账目这里如果没有可以入手的,不如另辟蹊径。”
“怎么个另辟蹊径?”
萧墨砚倾身,“比如说抱我的大腿?”
褚蔓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红唇上扬,笑容明媚,衬得一池的荷花都黯然失色。
萧墨砚眸色加深。
“谢谢好意,不过不必了。”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萧墨砚,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萧墨砚唇角紧抿,未答。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古有梁山伯祝英台,今有罗密欧朱丽叶,每一个人都深受爱情毒害。”
“难道他们的爱情不美好吗?梁山伯祝英台化蝶,罗密欧朱丽叶定然也会成为神仙眷侣。”
“这种双向奔赴的爱情自然是美好的,即便是凄婉的结局,也荡气回肠。可我妈妈呢?”褚蔓杏眼之中浮上浓稠的悲伤,“她就是深爱褚振业那个人渣,才会崩溃,最后窝囊的自杀。”
这是褚蔓第一次主动跟萧墨砚说起关于叶蓁的事情。
虽然两年前萧墨砚就已经让林思凡查到了关于叶蓁的事情,但从褚蔓口中说出,带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是每个人都是褚振业这种掺杂了利用的人渣。”
褚蔓敛下红唇边凄苦的笑意:“与其费心费力的去判断究竟是否掺杂了利用或者别有用心,倒不如封心锁爱。”
这也是在暗示萧墨砚,不管你现在做多少,都不会感动我,最终感动的只能是你自已罢了。
萧墨砚听懂了,心口仿若被什么用力拉扯了一下。
“褚蔓,你就这么点胆量吗?”
他高大颀长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一双眸子满是危险。
“我的胆量啊,大抵都用来忘记妈妈是如何惨死,外公外婆焦黑的尸体吧!”她笑着推开他,“麻烦跟他们说一声,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褚蔓。”
手腕被男人攥住,她整个人被带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