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纭见他出去,原本当时在虚无之地看到时,就想亲自和他们说一声谢谢来着,但当时醒来后只有郁台一人。
想了想,她还是起身对着付晓说道:“我去外面一下,等下回来”
“不吃啦?”
看着付晓那会儿说着吃不下去,现在又大快朵颐的样子,无奈开口:“吃你的吧!”
“嘿嘿,去吧去吧!”
薛焰在包厢外微微一愣,莫非?他稍稍慢步。
林纭刚一出包厢就看到了薛焰的背影,连忙小跑过去。
在拐角处停下,那会儿喝了酒的,感觉小跑的一下子上头了,气息隐隐不稳。
这边是个颇大的阳台,林纭往里面走,探头左右看了看,嘴里咕哝:“人呢?”
刚才明明看见拐向这边了啊。
不过自已要是突兀的说谢谢,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他们并不知道那时候自已在虚无之地可以看到病房的情况,也为自已刚才鲁莽的想法感到暗恼,暂且不能说。
正当林纭准备走的时候,被人从左侧突的一扯,她被人抵到了窗前。
身后是随着夜风起伏的轻纱。
“是来找我的吗?”
林纭人都懵了,抬头看向他,哨兵目光专注的再次开口询问:“是来找我的吗?”
林纭挣扎了一下无果,扭头隐隐有些无奈的开口:“原先是的,所以能先放开我了吗?”
薛焰心下只余欢喜,她是来找自已的,这是不是代表她也是情愿的。
他轻轻放开,两手撑在两侧。
“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对你说声……”
“剪头发了?”
林纭话还没说完,听后有点没反应过来,虽然在此刻有些无厘头但还是回复道:“啊…是的”
“很衬你”
“…谢谢”
林纭颇有些慌乱的抬手拨了拨眼前的碎发,顺便挡住哨兵那灼热的视线,一时间思绪也被打岔,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已。
清香在薛焰的鼻端萦绕着,终于再次晃动时,林纭的手腕被握住。
她觉得自已心脏突的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真相就要破土而出。
“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满是郁哥的气息”薛焰手掌间攥着的手腕异常纤细,虚虚轻抚着。
“你……”郁哥是郁台吗,她听后无法避免的想起了那晚,要疯了。
“你先放开我!”林纭察觉握着自已手腕的力道再次紧了紧。
“真的不记得我了?”
林纭一愣,语气疑惑:“什么?这是我第二次见你”
薛焰轻笑出声,在向导企图抽回自已手腕时衣领向一侧歪斜,他看到了白皙的颈项间,浅浅泛着青紫的痕迹。
那痕迹正中包裹着一点小痣 ,手指抬起轻轻摩挲着那处,也不知道当时有多么激烈,似乎过了许久了还如此清晰,思及此,眼底的晦暗如墨般浓重,他只觉异常刺目。
“那这样呢?”
薛焰俯身,手掌捧住向导的脸颊两侧,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林纭耳边响起:“明明第一个吻你的人是我。”
林纭怔住,极力消化着这个消息。
似乎也是在一次聚餐时,林纭脑袋闪过几个片段。
昏暗的包厢,被堵住的双唇。
场景再现,这令她反应不及,林纭放置两侧的手惊愕间无意识虚虚抬起。
随后她剧烈挣扎着,但桎梏住自已的人岿然不动。
“唔,唔!”
薛焰的身体自一亲吻便有些难以自持,他的颅内被净化,双尾蝎在识海内兴奋的窜动着。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凭什么,想来向导和郁哥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为何颈项间都沾染痕迹。
可为什么在自已这里百般抗拒。
他今日只虚虚贴合在唇上辗转,并未像第一次那样莽撞的攻略城池。
看着眼前人眼神变得水润,推拒渐松。
他缓缓松开,眼神受伤的看向向导。
林纭此刻终于将自已锈掉的脑袋重新转动,为什么这个人要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那样望着自已。
她都要被气笑了,质问道:“哨兵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林纭一下子全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喝的有点多,第二天醒来脑袋忘了个完完全全。
但今天又这么一出,就真有意思了。
先不提别人,就眼前这个人。
明明自已什么都没做,反而摆出这么个…受伤的眼神。
林纭狠狠的踢在薛焰的小腿上,见那人表情都没变一下。
她感觉就要想通其中的关键了,这是几个人了。
看来那个陈列教官当初也不全是好意。
郁台那次是她自已想便那么做的,就如在失落之城环抱住严苛情形又有什么不同。
“还记得我没说完的话吗?”
他眼神略带隐忍的注视着,虚虚抚着向导的脸侧,温和的启唇道:“我们的向导”
林纭听后眼睫狠狠一颤。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向导?一时之间倒是忽略了被反复摩挲的脸颊。
林纭看着薛焰,眼神闪烁不定。
是他太过着急了,薛焰心下暗恼。
瞧,都把小向导吓到了,但看着小向导的眼睛,她真的一无所知吗?
“心里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
在听到哨兵问出口时她就已经垂下了头,心中凌乱的思绪纷飞。
“放开”薛焰闻言僵住。
没多久林纭重新抬起头,冷然的和薛焰四目相对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放开”
薛焰触碰的手向一侧挪去,手掌撑扶着向导身后的玻璃,从各个角度看去,都像是身形高大的男人怀中圈住一名少女。
他还是依旧垂眸看着林纭,这件事情早晚向导都会知道,而他是给她提前打个预防针。
“你们是多会儿知道的”
“在我们碰面之前”
林纭倏地的笑出了声,“嗬,嗬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四人?
真是上天给自已开了天大的玩笑。
“你,陈教官,郁台?还有谁”
林纭自已思索了半天,“还有那天,那个在后面才开始吃饭那个人?”
那个人在植物园时救了自已,但她除了陈列和郁台的名字其他都不知道。
“我是薛焰,焰是火焰的……”
“够了!我不想知道!”林纭没等他的话说完直接出声打断,她不想听,她真的不想听。
他嘴角苦涩蔓延,“我…我不是有意”
沉默许久,也让她凌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林纭语气不善的开口:“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是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反倒让自已心乱如麻,前面自已就有猜测,这才导致刚被那人一说自已一下子就慌了神,但口说无凭,凭什么他一说,她就必须相信。
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想到此林纭的眼神恢复冷静,再次对着眼前的哨兵重复自已刚才所说的话。
“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唇齿张合间,还能看见微微泛粉的香舌,他自已是真的疯了。
所幸那试剂多少是有些作用的,薛焰注视着,喉头滚动。
在两人相近的距离,林纭听的格外清楚,察觉哨兵在注视着自已的双唇。
她双手交叠阻挡住那不纯粹的眼神,露出的眼睛直冒火的看着他。
这让薛焰哭笑不得,只是视线触及向导戴皮套的手时,他还是又触碰过去,手指微微沿着那被皮套遮掩的手背处轻轻划过。
“当时,一定很疼”
林纭的眼睛微眨,似是没跟上哨兵那跳脱的思维。
薛焰自言一句,也不等向导回复,收回唐突的手指后直起身,虽然再唐突的事,自已都已经做过了。
“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不回去吗?”
在林纭毫不犹豫的抽身动作时,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叫薛焰,焰是火焰的焰”
只看见向导匆忙逃走的背影,他并未发出声音,“林纭”的名字被他在唇间轻咬,甜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只是视线向来时的拐角处略停留…
气息似乎不是那位坐在向导身侧的哨兵。
梁山清在那会儿林纭出来后不久,便紧跟而来,他刚一准备走过去便看见林纭被人拉着锢在窗前,虽然并不认识那人,但他看着那格外熟悉的衣服,分明是那会儿在林纭前出来的少校。
她怎么还会和这人有牵扯。
一个严苛还不够吗?
他在一旁静静注视着,直到看见两人吻在一起,愣愣回身,贴靠着墙壁。
刚才明明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此刻那声音却在自已的耳边响起,不论是那呜咽,还是唇间的辗转声都清晰可闻。
脸侧似还在隐隐发烫,他神色黯淡的回到包厢。
好奇怪,这人出去时还没什么表情,怎么回来后反倒失魂落魄的,付晓有些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不过林纭好像也出去好一会儿了?
严苛淡淡的看了眼梁山清。
不久林纭也推门回来了,严苛唇角含笑看着她渐渐走到自已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不过唇角笑意微滞,他的瞳孔一缩,这么看来出去后,似乎和那位碰上了。
察觉带着满身占有欲极强的哨兵气息的信息素,坐在对桌的海蛇一队人,皆神色各异。
向导并不能感知出,但他们哨兵对于刻意不隐瞒的气息格外敏感。
刚才少校特意收敛,在向导身上间接体现的淋漓尽致,似乎有意为之,不过在海边疏导时,那位向导身上有展露的气息似是有主之人。
那会儿付晓就已经停筷了,看着林纭回来,开口招呼:“回来了?”说着她揉揉自已的肚子,今天算是吃尽兴了。
林纭刚一坐下,思绪有些不宁,听着付晓问自已,“嗯”的回了一声。
“看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着风了?”
奇怪,怎么一个个回来脸色都不对呢?正疑惑着,那位也回来了。
付晓大胆子看着,没见这位哨兵有什么表情变化,又回头看了看梁山清和林纭一眼,倒是恢复正常了,那是自已想多了?付晓一撅嘴,可能吃撑的都出现幻觉了吧。
纵队在少校进来时下意识挺了挺原本就板正的腰杆,如果不是路过那掺杂着细微向导素的气息,他们或许不会多想。
只是神色颇为复杂的看向林纭,莫非她就是那位向导吗?
去年8月,他国的白哨兵崩溃事件造成的影响深远,为了安定人心,在去年检测时他们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向导的出现可以解决白哨兵们多年囤杂急需疏导的身体。
不过白哨兵是他们为之敬佩的,这半年间他们黑哨兵们处理的一些丧种地,除非在能力透支,身体崩溃前是很难得以缓解,黑哨兵会定期前往导塔进行疏导,但都是有规定时间的,他们这次反倒占了便宜。
白哨兵足有四位,听闻向导的事情后并未按照军部激进派的意思强制疏导,而是继续服用试剂,等到向导成长后与之共事再进行疏导方式。
这使得保守派在这一点极其赞赏。
国家并不强迫实施,说实话担心的岂止激进派,保守派一方虽然嘴上那么说,如果真的危及白哨兵生命安全,绝不会就如此眼睁睁看下去,只不过没有迫在眉睫。
青环只觉并没那么简单,试剂据他所知副作用不少,这维持抑制之后的代价又是如何呢?他摇了摇头,这事情轮不到他操心。
而他也是因为身份的原因知道一些,看着队友只是因为气息而带有诧异的目光,不再多想,不论这顿饭意义何在,总归也是他们占了便宜。
今日的事情并未损耗一兵一卒妥善完成,那怪形还是第一次碰见,海域内出现的携带兵器的丧种也是第一次碰见。
在这样情况下让他们此行说是全身而退都不为过,命大过于天,有些事也不是他们能揣度的。
想通其中关窍,青环抬脚不轻不重的踹了身旁坐着的成员一脚,环纹那个憨不楞登的竟是直接下意识要反击,随即反应过来是他后,眼神惊愕的看向自已,似是在问,自已干嘛踹他。
青环乐了,不踹他踹谁,那会让他在岩下躲避时,环纹这家伙就话多的不行。
他眼神示意继续吃,环纹微张口,刚才夹的菜还没吃到嘴里就被那一下掉在了桌子上,表情因为疑惑都皱在一起,明明他一直都在吃,古怪的又看了几眼队长,不懂,真不懂。
不过为什么少校路过时身上有那会儿疏导过他们的向导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