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挨着床边坐着,他可没那么好心给某人洗个脸擦个身什么的。
可惜事与愿违,周晟越不想做的事好像越要发生,某个醉鬼好像开始要吐了。
一声声的干呕传来,醉鬼好像清醒了一些,摇摇晃晃的要起来,周晟赶紧扯着他的一条胳膊,将他往宾馆的公共厕所里带。
吐吧吐吧。
里面传来痛苦的呕吐声,恶臭从里面传来,周晟又远离了一些。
他回到房间,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快要褪色的塑料桶,去洗澡房打了一桶水拎着去厕所那边。
醉鬼瘫坐在厕所门口,也不知道脏臭。
周晟屏住呼吸,在厕所门口,没进去,把水往里面冲,水流从门槛流了一些出来,蔓延到醉鬼的身边。
他赶紧拿起一旁的扫帚把这些水扫进去。
然后又去打了一桶水,再次冲进厕所里。
看着醉鬼身上沾着他自已吐的呕吐物,还有被厕所水打湿的衣裤。
周晟只觉遭大罪了,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现在还得伺候人。
周晟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扯着人往洗澡房里扔。
打了几桶水就给人从头淋到脚,也好让他醒醒酒。
杨尚昭被一桶冰凉的水怼醒了,他感受到有人正在用水冲洗着自已,那人冲水的力度好像自已是一头待宰的生猪。
杨尚昭睁大眼睛躺在地上,任由水打在身上。
看着漆黑的屋顶,好像他的人生一样,一眼望到头的黑。
周晟看到人睁开眼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悲秋伤春自怜自爱,他用脚轻轻地踢了踢,“杨大哥,你现在清醒了没?”
杨尚昭看清楚来人是周晟,没想到让对方看到自已狼狈的样子。
他抹了把脸,坐起身,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是呕吐造成的喉咙损伤,“已经清醒了,谢谢你小晟。”
这还是周晟第一次听这人正儿八经的说话。
杨尚昭垂头坐着,身上弥漫着黑沉的气息,像是要把身边的一切都拖到黑暗中一起沉溺。
周晟不自在的安慰,“杨大哥,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自已肯放过自已,看开点。”
说完周晟就出去了。
在他看来只是没了职位,确实是一件小事,他经历过的生死太多了,在活命面前,什么都可以抛弃。
王大旗扛着东西过来宾馆,大包小包的,把他整个人都淹没在行李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缝隙看路的。
他看到周晟倚着一棵树出神的望向天空。
也顺着方向看过去,都是几颗星星,没什么好看的,看腻了。
王大旗艰难的把头挤出来,“小晟,辛苦你了,老大他醒了没有?”
周晟想忍住不笑的,可是王大旗钻出的那一幕像极了伸头的乌龟,他嘴含笑意道:“王大哥,我帮你。”
他接过几个包裹,“杨大哥已经醒了,我出来的时候他在洗澡房。”
没说是自已将人扔到洗澡房的。
他帮忙把东西搬回房间后,“王大哥,杨大哥也醒了,那我先回去了。”
王大旗从布袋里翻出两个梨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小晟,这种梨挺甜的,你拿回去尝尝。”
他把梨往周晟手里塞,生怕周晟不要。
“好,那就谢谢王大哥了。”
王大旗见他收了,脸上憨笑着叮嘱:“回去路上小心。”
.
从宾馆出来,回到家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姜成国一家子都在院子里乘凉说话,看到周晟,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自顾自的用着蒲扇扇风,谁也没兴趣搭理他。
冯慧珍看到这个贱种往自已这边来。
生怕又遭一顿毒打,赶忙道:“小晟,你要我做的澄清,我已经去澄清了,不信你明天可以出去问问。”
姜丛生看到与之前大变样的周晟,眼底含着阴郁,这个贱种怎么变的好看了,而且身上穿的也不便宜。
他恶意阴毒的想,这钱是不是卖屁股赚的,要不然怎么会半个月就能赚那么多钱。
怎么没死在外面,一回来就抢自已的房间。
死贱种!
想到那两千块的退婚钱,姜丛生仍然不死心。
他看着母亲在周晟面前颤颤巍巍的,父亲坐在摇椅上事不关已,姐姐偷瞄着看热闹。
没一个能指望上的。
冯慧珍看这孽子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生怕又打自已。
想到今天给马三爷报的信,三爷说很快就会让这贱种离开这里。
她又开心了起来。
她安慰着自已,打就打吧,自已再忍忍,这贱种马上就永远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马三爷要把这贱种带到哪里去。
姜丛生走到母亲身边,做崇拜状,“哥,你是去哪里发财了,真是厉害,能不能带我发财,让我赚点钱花花。”
其实心里呕的要死,喊这贱种叫哥,是他的污点。
周晟似笑非笑的看着在自已面前做作的人,以为自已藏的很好的嫉恨和恶毒,其实恶意都扑在了脸上了。
冯慧珍看他跟丛生聊上了,松了口气,过关了。
明天就好了。
明天就好了。
马三爷说明天就让人办事。
“你们兄弟聊。”她说了句,赶紧离开。
又担心宝贝儿子惹怒周晟,叮嘱道:“丛生,不要惹你哥哥生气。”听起来像是为了周晟好,实际上却是怕周晟动手打人。
他们全家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周晟挑了张凳子坐下,姜丛生也在另一头坐下,默了会,他移动了下屁股,离周晟近一些。
“哥,你说说啊,我们想知道。”
姜成国也竖起耳朵,蒲扇都摇的慢了。
周晟漫不经心的恶劣道:“没什么,就是伺候一个大老板,老板见我伺候的好,就给了我几千块。”
姜丛生没想到自已的猜测竟然是真的,他顿感恶心,这贱种不会得了那种病了吧,不然怎么会回来了。
“原来丛生你也想做这样的工作啊,那我找个机会告诉大老板。”
冯慧珍立刻道:“别,你弟平时都不会做活,哪里干的来伺候人的活。”
周晟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面部线条绷紧,他阴沉沉的道:“原来你们都看不起我。”
“原来你们都看不起我。”
他一把掀翻凳子,姜丛生四肢朝天仰着,头碰到地面有些发疼。
他都没明白怎么突然就被打了。
很快院子里的其他三人都被周晟松了一遍骨头。
冯慧珍捂着早上被打还没消疼的肚子,现在又挨上了一脚,疼的她冷汗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