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泱将刘大夫送到大理寺附近。
“这不是刘大夫嘛?正好里面有个病人一直没好,还请刘大夫行个方便,去看一看。”傅大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背着药箱的人。
将人拉进了大理寺。
雨泱在外面,见到人进去了,才离开。
“李大人,刘大夫来了,刚才听说有个人还在吐,我出门正好碰到刘大夫,刘大夫医者仁心,过来给那几个病人瞧瞧。”傅大人看到顶头上司黑着的脸,笑着将人带了过去。
当初若不是李德背后有大皇子撑腰,那现在就是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李德自是知道刘大夫有个儿子在太医院当差,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毕竟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到时候还都要靠这些大夫。
津味轩的几个病人也都被大理寺带过来了,此时正在隔壁屋子里诊治。
一共五个,其中四个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只有一个还在不停的拉,不停的吐。
刘大夫进去的时候,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快,扶我去茅房。”那人刚从茅房出来,就扶着肚子又要回去。
“大夫,您快来看看,这人要是再吐,可就不行了。”扶着病人的衙役捂着鼻子嚎道。
“他吃过药就吐,我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啊。”这个大夫是大理寺常用的大夫,大理寺的人出门办差,经常受伤,都是他来治。
可让他来治这个,他做不到。
刘大夫看了一眼那个病人。面色蜡黄,再吐可就真要出事。
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赶紧上前将人拉住。
“松……开……,茅……房……”病人捂着肚子被人拉住,抖动着手就要走。
李德捂着鼻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见那人要拉,扭身又出去了。
刘大夫打开药箱,在他身上扎了几针。
见那病人有所缓解,才松了口气。
给那人把完脉后,面色古怪起来。
这人不是吃巴豆中毒的。
“你们都过来,我也给你们诊个脉。”刘大夫上前给他们一一诊过脉后。
“你们去津味轩之前吃了什么?”
“家里蒸的羊肉包子。我吃了几个。还给他们两人带了几个。”其中一人想到自已家包的包子,刚才又是吐又是拉的,这会儿肚子已经空了。
“我们两个也吃了羊肉,我们是俩兄弟,今日吃的一样,为何他如此严重。”其中一人站在那个病的严重的人身边,说道。
“你们在津味轩都点的什么菜。吃了什么?”刘大夫此时有些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几人把点的菜都说了出来。
最后一核对,两桌都吃了麻辣笋丝和肉沫蒸蛋。
刘大夫点了点头。
“就是羊肉和笋这两个食物相克,你们吃的多,所以反应大。”
“不对啊,我跟我二弟吃的差不多,为啥他那么严重。”扶着面色蜡黄的汉子,不解起来。
他们五人其实是一起吃的羊肉,自然也知道自已会拉肚子,只是没想到有人那么严重。
“你以前有没有吃过笋?”刘大夫将针从那人身上拔掉。
何二这才缓过劲,有了点精神。
“没有。”何二以前也见过人吃笋,只不过又硬又难咬,不好吃。
“以后也别吃了,你这身子啊,不适合吃笋。”刘大夫见人好了些。这才起身要走。
“刘大夫还请留步,他们可是因为吃了津味轩的饭菜中毒?”李德在外面待了会儿,算算时间,才进来。
“不是中毒,他们几人早上都吃了羊肉,只不过笋跟羊肉相克,几人饭量都大,所以症状严重了些。不过他们都吐了出来,没事了。”刘大夫看了几人一眼,转身要走。
“刘大夫,确定不是中毒?”李德有些不解。明明大皇子暗示的是中毒啊,怎会是因为食物相克。
“都说了,不是中毒,怎么还问,若是不相信老夫医术。大可另请他人。老夫恕不相陪了。”刘大夫见有人怀疑他医术,冷了脸。
当年可是皇上都想招他入宫做御医的,是他受不了约束,说是自已才疏学浅,需要出门再学习,才没去的。
何二刚才的病症他以前也见过,不能吃笋的、不能吃花生的。还有不能吃面粉的,他也都听说过。
所以才能那么快诊断出何二的病症。
“刘大夫,李大人不是那意思,只是李大人心系百姓,担心那几人才会这样的。”傅大人上前站在两人面前。
“傅大人好生照看这几人,我先送刘大夫出去。”李德想到大皇子安排道。
“刘大夫。咱们借一步说话。请。”李德带着人出了院子,走到没人的地方。
“刘大夫,大理寺还没结案,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想来刘御医也曾交代过。”李德说完眼神眯着看了他一眼。
刘大夫挑了挑眉,还威胁他来了。
没说话,看了李德一眼,便出去了。
刘大夫出去后。
“大人,这事既然与津味轩无关……”傅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德打断。
“唉,傅大人此言差矣。案件还没结,怎么就与津味轩无关了。牢房里那个,可要好好看住咯。”李德将袖子一甩就要出去。
当天夜里何二去茅厕久久没有回来。
跟何二住在一起的是他堂哥何大。
等到何大找到何二的时候,何二七窍流血。人就那么没了,死在茅厕里。
今日明明大夫给他看过病还说没事儿,怎会晚上吃了大夫开的药,夜里就没了呢。
李德晚上睡在书房。等到有人敲门,唇角勾了勾。
傅霖听到下人通传,说是其中一个病人死了,当即变了脸色。
知道明白有人诬陷津味轩,想拿这陷害宁国公府。
好与大皇子打擂台,赶紧让人传信到宁国公府。
卫凌收到消息后,将刘平找了过来。
“安排的那几人。可信的过?”
“都是自已人,可信。”刘平不假思索道,这种有可能出纰漏的事,找的人都是自已人。
“去跟世子妃也说一下。”卫凌手里还有公务要忙,挥挥手,让刘平出去。
叶婉得知死了一人时,心下大惊,她没想过会出人命,当即让雨泱跑一趟刘大夫那。
昨日雨泱回来还说,刘大夫将人都治好了,无碍。
叶婉在屋子里转了转,反应过来。
这是有人借此机会想找她麻烦呢。
果然,天一亮。
外面津味轩吃死人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开。
成安伯听到外面传言匆匆跑回府。
“这可怎么办啊,会不会连累咱们府上。”成安伯与王氏在主院里商议。
“要不,咱们还是分家吧,到时候也不会连累的咱们伯府。”王氏一想到死人了,心里就慌。
大过年的,先是广德侯府嫡小姐死了,现如今津味轩又吃死了人,细思起来,这些人都与叶婉有关。
若是还不分家,她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可大嫂如今还没过继孩子,就分家的话,外人可是要戳咱们脊梁骨的。”成安伯搓着手,纠结道。
他性子一向如此,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以前叶婉爹爹还在时候,整个伯府都听他大哥的,他只用安排好自已的一亩三分地就成。
大哥突然没了,他不得不顶上,可他从小就不是被当做继承人养的,只会吃喝玩乐,所以这些年来,伯府才会越来越败落。
“这几日不是一直有人上门吗?随意送几个到大嫂那里去,等到大嫂去看的时候,你再随便找些理由说这些孩子不好,不如意。”王氏顿了顿,又说道。
“到时你将昌河也送过去,就说咱们都同意他过继给大哥。到时她没得选,只能选昌河。”王氏越说越觉得自已主意好。
“等族老都在的时候,正好过继分家的事一起。”成安伯说着兴奋起来。
这样一分家,无论以后叶婉再如何折腾,都不会连累他们伯府,而将昌河过继到大嫂名下,叶婉定是会帮扶一二。
怎么算,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