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氏和卫凌离开之后。
“把芸芸送回老宅吧,永世不得回京,就当府里没有养过这个姑娘。”老夫人叹了口气,说罢,就要回松鹤院。
“母亲您还病着,等您好些了再回去也不迟,在这姜氏还能照顾您。”赵舒海一向孝顺,自然事事以老夫人为先。
“芸芸那边,您就放心吧,等她好些了,我就让人给她送回去。”赵舒海说完眼神有些躲闪。
这个女儿好不容易养那么大,他还有些用处呢。
老夫人精神不济,也没仔细瞧他,自然也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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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世子妃,赵小姐没了。”夏芝将外院听来的消息,赶紧跑出去告诉叶婉。
叶婉也是一愣。
这几日,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都在说宁国公府与广德候府这些事。
越传越烈,说的最离谱的就是卫凌与表妹情投意合,被世子妃也就是她本人横刀夺爱。
好在这种传言一击就散,没多少人听过。
卫凌也觉得奇怪,明明他都开始控制这些流言。
可这些流言还是跟放风了的风筝似的,越跑越快。
卫凌思索过后,也觉得这些流言不是没有好处。
干脆自已也不阻止了,甚至还推了一把。
现在这流言就像一个吹满气的气球,卫凌又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这气球轰隆一声,直接炸了。
赵芸芸的死就像掉进湖里的一块石头,荡起一片涟漪。
“死了?”叶婉有些不可置信,毒药都没毒死她,一颗绝子丹就要了她的命?
“是,奴婢也有些不信,不过广德侯府都已经开始报丧了,想来定是真的。”夏芝见世子妃面上有些忧愁,也有些担心起来。
这些日子,世子妃与赵芸芸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两人不合。
突然赵芸芸死了,世子妃第一个成了怀疑对象。
尽管世子妃什么都没做,这盆脏水是泼定了。
赵氏接到报丧的消息,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她不喜这个外甥女,不想见她,可也没想过要了她的命。
想到母亲如今还在病中,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氏赶紧回了广德侯府。
“舒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芸芸怎么突然没的?”自小在身边养着,也是有几分感情,突然没了,赵氏心里也很是有些难过。
“怎么没的,这还要问问我那好外甥呢。”赵舒海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赵氏。
“这怎么说,这与凌儿有什么关系。”赵氏心里突的一紧。
凌儿有多在意叶婉,就有多痛恨赵芸芸,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事不是自已儿子做的。
如今叶氏被推上风头浪尖,若是凌儿做的,必不会让叶氏沾染上一分一毫。
卫凌也很是头疼,他本来是打算等外祖母身子好了再动手的,母子孝顺,若是自已现在动手再将外祖母气死,母亲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的。
更何况,如今婉婉与赵芸芸不合的事情,刚闹出来,赵芸芸就死的,这不就告诉世人,这事十有八九是叶氏做的。
“刘安,再查,一定要将赵芸芸的死查出来。”卫凌冷了神色,赵芸芸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婉婉的名声不能有一点不好。
赵氏到了松鹤院,老夫人这会儿还在睡着。
足足在廊下等了半个时辰,赵氏才进去屋内。
赵氏冻的手脚发冷,就连手里的汤婆子都有些凉了。
站在门口那么久,赵氏想的有点多,自已刚出生的时候,那会儿弟弟还没出生,自已在府里是要什么有什么,母亲心里只有自已。
可从有了弟弟开始,母亲就开始偏心了,有什么就先想着弟弟。
每每母亲都会说,弟弟小,你要多让着弟弟,多照顾她一些。
就这样,她五岁,弟弟一岁,她大,她让着弟弟。
等到弟弟五岁的时候,她九岁,她是姐姐,她还要照顾弟弟,让着弟弟。
这些年,她也一直这样做的。
即便是嫁进宁国公府,也是母亲。“你嫁进宁国公府,以后也能多照顾你弟弟几分。”
她义无反顾的嫁的,好在她与当时的卫世子婚后情投意合,一辈子和和美美。
后来她生了一儿一女,她就想着自已不能跟母亲一样,让女儿受委屈,所以她对萱儿极好。
又看到外甥女芸芸在侯爷过的不好,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已,所以她将人常接到自已府上,好好待她,希望她的日子能好过些。
现在芸芸死了,母亲甚至连问都不问她,就直接定了凌儿的罪。
觉得是凌儿害死的芸芸。
这跟小时候一样,小时候她但凡有些不对,母亲就让她在门外站着。
不论外面是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
进了屋子,赵氏身子才暖和了些。
这些年她嫁进国公府,给侯爷带来不少好处,每每回侯府,都被人捧着,差点都忘了自已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经过冷风一吹,将这些年的侯府的伪善都吹散了。
暴露出的都是虚伪。
“母亲,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赵氏如今年岁也不小,这一会儿风吹的,身上都有些不好。
“凝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人通传。”老夫人像是刚得知赵氏来似的,睁大眸子,看向赵氏。
“凝琴啊,芸芸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死的冤啊。”老夫人边说边抹泪。
赵氏冷眼瞧着她表演,等她哭不出来了,才接话道。
“母亲,芸芸突然没了,可有报官。”
“报官?这…”老夫人哭诉并不是为了赵芸芸,而是为了能从国公府捞些好处,这会儿听说报官也有些为难。
“是啊,母亲,要报官,要给芸芸一个公道。不能让芸芸死不瞑目。”赵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老夫人闻言抹泪的动作一顿。难不成这事与宁国公府无关。
“凝琴啊,不是我不想还芸芸公道,实在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忍心让凌儿、让凌儿去坐牢啊。”老夫人试探着看向赵氏。
“母亲,话可不能乱说,这事可不是凌儿做的。”赵氏就知道母亲已经将这件事扣在凌儿头上。
可想到是想到,听到母亲真这样说,心里不是滋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