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话本的时候，她就被这种东西震惊过。
但在她的认知中，这种东西只有在话本中才有，现实世界里是不可能有的。
没想到今天还真就让她看到了。
当着她的面，原本相貌出众风度翩翩的男子，这会儿只剩风度翩翩了，毕竟这张粗糙的脸看起来实在是平淡无奇。
看到桑辰的眼中满是惊奇之色，轩辕风又把自已挺直的腰板往下缩一缩，做出稍微佝偻的姿态。
这下子，虽然身高还在，但是风度也是一点没有了。
这次，桑辰彻底傻眼了。
“怎么样？”轩辕风问。
桑辰第三次傻眼了：“怎么……声音也变了？”
“用内力。”轩辕风为她解答，“其实就算是没有内力也可以，只是需要多练练罢了。怎么样，这一套下来，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桑辰点点头：“确实是不可能被认出来了。只是你刚才还说，京城人都知道你的断袖之癖，我还以为你不用瞒着自已的身份呢。”
“身份不必隐瞒，但为了自已的安全，长相得瞒着。”轩辕风看向那普通的民宅大门，“一会儿进去之后，想买什么就用我给你的银票买。”
桑辰越听越糊涂了。
“我完全想不通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了。”
轩辕风也不给她解答，而是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叩响了门环。
桑辰也跟着走上台阶，站在了他旁边。
三声门环的声音之后，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从里面伸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轩辕风一眼，接着又打量了桑辰好几眼，这才问道：“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谋个前程。”轩辕风回答。
那年轻看门人又问：“谋前程去衙门，为何要来此？”
轩辕风回答：“不过在此歇歇脚，稍后就去衙门。”
这一段对话有些奇怪，有一种东拉西扯的感觉。
桑辰听出这段话中的问题，但看轩辕风气定神闲回答问题，她就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在一旁等着了。
接着，那看门人又把门多打开了一点，站在了旁边，正好给他们留下一条只供一人通过的小口。
轩辕风走了进去，桑辰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看门人没有跟上来，而是关上了门，又回到了门旁边的门房里坐着，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桑辰忽然意识到，轩辕风和那看门人刚才的对话，应该是在对暗号。
有暗号的地方肯定是很重要的地方！
从轩辕风敲门时候起，桑辰的精神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想到这一层，精神更紧绷了，就连走路的姿势也变得僵硬了一些。
轩辕风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小声告诉她：“别慌，我在。”
桑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微微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情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院子里倒是整洁，但看起来不怎么有人住的样子，长出很多杂草来，一片荒凉。
轩辕风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后院，然后推开了一扇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桑辰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门里面的，根本不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房间，而是一个富丽堂皇的通道。
通道那边，是更加富丽堂皇的大厅。
大厅内人来人往的人看起来都穿着华丽，很是有钱的样子。
“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桑辰又一次询问。
这次，轩辕风终于不再隐瞒她：“卖人。”
“什么？”桑辰被吓了一跳。
“就是你想的那样。”轩辕风再次重申，“只要你有钱，在这里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人。”
震惊之余，桑辰提出了自已的疑问：“但是卖人有黑市，黑市环境差，价格也公道。为什么要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卖人？”
“因为这里卖的，是原本被发配边疆的罪人，和从敌国抓回来的俘虏。”轩辕风告诉她，“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
桑辰震惊：“京城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轩辕风点点头：“是的。这些人里，有些本事不小。上一世，其中就有人在军营中有了实权。你不是想培养自已的势力吗？那就从这里开始，试试自已有没有眼力。”
桑辰很感激。
“风哥哥，你是我的贵人。”
“不是。”轩辕风笑着摇了摇头，“是爱人。”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从房间里往通道的方向走。
待看到轩辕风后，那人马上往前紧跑了两步，抱拳行礼：“王爷，许久不见。这位是……”
虽是行礼，但语气明显不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语气，有些随意。
轩辕风脸色很冷：“不该问的别问，你僭越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伸手捏了捏桑辰的手。
这小动作自然没错过那人的眼睛。
那人眼睛马上眯成了一条缝：“原来是王爷的……友人啊！在下车连德，暗楼的老板。欢迎光临暗楼。”
他说着，便侧身到了一边，做出了“请”的手势。
他们二人走了进去，车连德跟在身后。
走过通道，来到楼内，别有洞天。
车连德满意地打量着自已的暗楼，忽然对轩辕风说：“王爷，来新人了，我给你介绍？”
轩辕风摇摇头：“你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已看看。”
车连德看来是习惯了，听轩辕风这么说，马上就离开了。
桑辰凑到轩辕风耳边：“这人表面上叫你王爷，实际上没把你当王爷看。”
轩辕风小声回答：“在暗楼里，他叫我一声王爷，我叫他一声老板。出了这暗楼，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轩辕风觉得桑辰的语气中有疑问，就也反问了一句：“怎么，很奇怪？”
桑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一个正人君子，认识开暗楼的老板，还是挺奇怪的。”
轩辕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摇头：“正人君子？我上一世手握权力却坚持当正人君子，后果是什么？你也当了一辈子好人了，后果是什么？”
桑辰感觉自已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再次环顾面前这座金碧辉煌的暗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一世，就让我从这里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