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有一次，因为是意外，所以只有一次！”陈静咬紧牙关。
她觉得李衍这么问，肯定是会看在他们幼年的情义上放她一马。皇妃肯定是当不成了，但她可不想死啊！
李衍从袖中掏出两张纸，扔在了陈静面前的地上：“刘历的亲笔信，自已看看吧！”
他松开手，陈静沿着墙瘫软下来。
看着地上的那张纸，她不敢面对，感觉自已眼前模糊。
“不，不……”她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支撑着自已往门边的方向爬。
李衍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这一脚不留任何情面，也不带任何曾经情义的影子，陈静感觉自已的手都被他踩断了。
“刘历的信上，你们情投意合，一共有过八次夫妻之实。”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衍的声音都在颤抖。
陈静只感觉自已的心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她感觉自已眼前一黑，一下子瘫软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衍没有任何犹豫，走出殿门，从候在外面的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剑，就要走回殿内。
桑辰和轩辕风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桑辰瞪大了眼睛，大喊：“皇上，剑下留人！”
李衍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到桑辰正在朝自已跑过来。而不远处的院门方向，轩辕风也正在往这边走。
就在他犹豫间，桑辰已经跑到了他身边，试图把这把剑从他手中拽下来。
“皇上，您别冲动啊！”
“朕没有冲动！”李衍深吸一口气，“朕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桑辰立刻跪了下来：“臣妾恳请皇上不要杀了静才人。”
李衍的声音依旧颤抖着：“皇后，你搞清楚了，你在为谁求情。”
“臣妾是在为静才人求情。”
李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入宫之时，朕独宠她，你身为皇后，不觉得委屈？现在你竟然还为她求情？”
桑辰虽然跪着，但不卑不亢，气势上还压了李衍一头：“皇上，静才人不忠于您，这样就让她死了，岂不是对她太好了？”
李衍如梦初醒：“皇后的意思是……”
“让她活着，受尽这世间所有最痛苦的刑罚，岂不更好？”
李衍立刻点头：“好，这件事就全权让皇后负责了。”
这一刻，李衍和桑辰对陈静的看法达到了高度的统一。
“臣妾遵旨。”
“只是……”李衍又补充了一句，“皇后说的虽然有理，但朕今日心中的火气又该怎么解？”
“但凭皇上处置。”
桑辰知道，现在，她不需要发表自已的观点了。李衍已经气到了极点，他最后的做法一定会让自已满意的。
只见李衍再次提起刚刚垂在身侧的剑，转身回了殿内。
桑辰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跟进去，就听见殿内传来陈静声嘶力竭的喊声。
她心中“咯噔”一下：李衍还是把人杀了？陈静这么简单就逃脱了？
她心中紧张，赶紧跑进去。
尽管对殿内的场面有所设想，但是当她看到一只胳膊正在地上汩汩流血的时候，还是被吓得没有站稳。
她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感觉自已被轩辕风扶了一把。
“娘娘小心。”轩辕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毕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而且李衍也在场，桑辰知道，轩辕风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对她的关心。
她也不能表现出与轩辕风的特殊关系。
她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多谢摄政王。”
接着两人就分开站了。
刚才陈静已经晕过去了，现在又活活因为断臂而痛醒了。
她用左手抱着自已右边的肩膀，环顾一圈，看到桑辰，就嘶吼着：“桑辰，一定都是你的阴谋！你是妖女，是你把装着珍宝的箱子放到湖中央的，是你杀死了我的皇子！是你把刘历的信放到我宫中的，是你害了我！如果不是你入宫，本宫依旧是皇上独宠的妃子！都怪你！”
陈静虽然不算国色天香的美女，但长得也并不丑。平日里若是好好打扮，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只是现在，她这副模样瘫坐在这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疯婆子。
此时不落井下石，又更待何时呢？
桑辰被血腥味刺激地想要吐，但还是努力忍住了。
“是本宫把你送到刘历的床上的？”她冷哼一声，“陈静，你变成现在这样，纯粹是你咎由自取！”
“不，不，不是……”陈静整个人已经完全疯癫了，“如果不是你入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李衍的声音比陈静更大：“陈氏，你自已犯了灭九族的罪，竟然还怪罪皇后！要不是皇后，现在地上的就不是你的胳膊了，而是你的项上人头！”
陈静不可思议地看向李衍：“衍哥哥，我是你的静儿妹妹，你真的要杀了我？”
李衍扭过头去：“是，若不是皇后求情，朕要杀了你。”
陈静瞪大双眼，半天才挤出一句：“衍哥哥……”
“朕说了不许这么叫朕！”
李衍的吼声很大，但对于现在的陈静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眼神空洞，依旧我行我素地开口：“衍哥哥……”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李衍已经完全不想听了。
他抬脚离开，在马上出门时，交代了一句：“皇后，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把她贬入冷宫吧，朕不想再看见她。”
“臣妾遵旨。”
李衍走了。
轩辕风现在在这里也并不合适，他也跟在李衍身后出了大殿。
李衍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过头，等轩辕风跟上来。
等到轩辕风马上走到他身侧的时候，他眯了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摄政王怎么和皇后一起来了，你们关系很好？”
李衍这话完全出乎轩辕风预料，不像是他平时会说出来的。
但轩辕风敢和桑辰一起出现，就不怕这种问题。
他声音平静：“皇上，臣得知您从水牢出来，想着要出事，就赶来了，路上正好碰到皇后。”
李衍不知道宫中侍卫都是他的人，但知道宫中有他的眼线，这一点轩辕风从未隐瞒。
而跟着桑辰一起来的太监宫女们也都能证明轩辕风与桑辰是在路上碰到的。
李衍的眼睛一直半眯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天，他忽然问出一句：“摄政王与皇后之间，不会也和刘历与陈静一样，有什么不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