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这句话一出口，桑辰明显看到跪在地上的刘历浑身开始打颤了。
想来刘历来这儿不过几天，却已经被折磨地欲死不能了。
“是。”侍卫应下。
接着，几名侍卫拿着棍子站在了刘历身侧，似乎是怕他逃跑一般将他牢牢禁锢着。
但实际上，就算没有人在旁边站着，现在的刘历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连起身都困难，更不可能逃跑。
刘历抬高声音：“堂下犯人，与宫中静才人书信往来，惑乱宫闱，可有此事？”
刘历虽然浑身颤抖，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眼中含泪摇了摇头：“小人不曾与后妃有过书信往来。”
“那这些在静才人宫中找到的书信，你作何解释？”
刘历瞪大眼睛，看向侍卫洒在地板上的那些信件，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些信件确实是小人写的，但小人只是把这些信收藏起来而已啊！大人，求您明鉴！”
李衍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你确实爱慕静才人？”
刘历先是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桑辰看他反应，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墙头草罢了。
李衍又继续问到：“静才人是否爱慕你？”
这次刘历反应迅速：“大人，您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与后妃做杀头的事情。”
案子这么审下去实在没意思。
李衍皱眉，干脆换了思路：“来人，把这毛笔拿去给他看。”
隔壁房间的侍卫从墙面空隙接过毛笔，放到刘历眼前：“喂，看看，认识吗？”
刘历看向毛笔，瞬间瞪大眼睛。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竟然抬起了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右手，试图抓住这支毛笔。
然而他现在毕竟已经脆弱到极点，尽管他异常努力，手速还是不算快。
在他碰到毛笔之前，侍卫已经将毛笔收走。
“明人不说暗话。”李衍稍微压低声音，但声音还是能让刘历听到，“本官是静才人的人，不然也拿不到你们的定情信物。你现在跟我说实话，我好给你想想脱身的办法。”
桑辰觉得这样的说法实在是有些拙劣了。这刘历虽说没有功名，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不至于连这种谎言都信。
“我怎么相信你？”刘历果然产生了怀疑。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李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若是信，我想办法救救你；你若是不信，我给你用刑。总之，静才人不会允许你与皇上派来的官员接触。”
刘历原本还有心劲儿。
现在听到李衍这么说，他瞬间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抽走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想死想活，你自已决定。”李衍说。
桑辰本以为刘历应该会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回答地相当迅速：“想活，我想活！大人，求您救救小人啊！”
李衍站起身，走到墙边，推开了连接两间水牢的暗门，走进了刘历所在的房间。
他们来的时候，李衍穿着的就是皇帝的便服，没有专门更换服饰。
刘历一看，就知道自已面对的是李衍。
他瞬间脸色惨白。
李衍步履从容，走到刘历身前，抬脚踹到了他的胸口。
刘历被这一脚踹出去好远。
李衍却有一种喜怒无常的感觉，踹完这一脚之后，他又像没事儿人一般，温和地说：“想活，那就说实话，朕饶你不死。”
“小人一定说实话！”刘历虽然窝囊，但也知道这是自已最后的机会了。
“你与静才人之间，是否有过不清不楚的情况。”
刘历浑身颤抖：“皇上，若小人说了实话，皇上刚才的承诺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小人与静才人没有任何关系。”刘历回答。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桑辰想要的。
她知道，现在到了自已该出手的时候了。
她正准备说话，却听到刘历说了一句：“但是静才人入宫前，曾与小人有过夫妻之实。”
李衍愣住了。
桑辰傻眼了——这还有意外收获？陈静胆子也太大了！她与李衍是青梅竹马，还和另一名男子有那么亲近的关系，这说明她从来没有对李衍用过全部的真心。
这根本就不用她出手啊！
桑辰知道，不需要自已插手，接下来，事情也一定会按照自已理想中的发展。
因此，她闭上嘴，双臂抱在一起，等着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见李衍的脸色黑的像炭，刘历这才意识到，自已不该说实话。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李衍的心中像是火山爆发一般，但他努力克制自已，不让自已在这里发火。
“什么时间？”他问。
刘历的脑袋已经彻底不转了，整个人飘飘忽忽的，仿佛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看他愣着，旁边的侍卫立刻扇了他一巴掌：“皇上问话，快回答。”
刘历被扇地眼冒金星。
但当他与李衍眼神对视的时候，就知道自已必须说，不然可就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了。
“是……三年前的三月十八。”刘历回答。
李衍脑中的记忆闸门猛然被打开——
他记得清楚，三月十八，他让陈静入宫，二人一同去太后那里请求让陈静入宫，太后拒绝。
陈静真正入宫是半年后的事情了。因为他一直不愿意让其他女子侍寝，太后才不得已答应了陈静入宫一事。
三月十八，她竟然白天被拒绝，晚上就转向了另一个男子的怀抱。
而当她又得到入宫机会的时候，又抛弃了自已当时的爱人。
李衍感觉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他转过身去：“杀了。”
刘历惊声尖叫：“皇上，您答应小人不治罪的！皇上，皇……”
他被拉到了另一间房子里。
再然后，桑辰听到了刀划过人皮肤的声音，听到了血喷溅的声音。
这声音，与上一世轩辕风杀李衍的时候一样。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本能地恐惧，脸色也瞬间变白。
李衍却没有关注到她，只是小声嘟囔：“陈静入宫之时不是处子之身？朕怎么没发现……啧……”
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