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桑辰所想,悠静宫中的气氛死寂一片。
昨天晚上,悠静宫中的珍奇瓷器已经全部被摔碎。
今天早上,第二次去请皇上还没成功之后,陈静打了去传话的太监,还顺手打了给自已按摩不舒服的宫女。
烦躁!
气愤!
她看着旁边大气不敢喘的宫女,紧缩眉头:“本宫比不上那木头疙瘩一样的方珍儿?”
宫女不敢说实话,颤抖着开口:“娘娘,方嫔自然不能与您相提并论。”
“那皇上为何不来悠静宫?”
宫女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但还是动脑筋回答:“皇上与娘娘情谊深厚,方嫔娘娘入宫两年才第一次侍寝,不会是娘娘的威胁。皇上也许是与方嫔娘娘谈书画谈的开心,忘了时间。”
这话说的有水平,陈静还稍微开心了一点。
“来人,去等皇上下朝。”她又恢复了常态,“请皇上来悠静宫用午膳。”
她想着,既然事已至此,那她就退一步。只好李衍中午来,承认自已辜负了她,昨天晚上的事她不计较了。
悠静宫中的太监赶到皇上下朝的必经之路等着,却看到琼儿先了一步,已经把皇上往和凤宫的方向带了。
这个时候去请皇上,那就是把和皇后作对摆在明灭上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是在平时,他绝对不敢以身犯险。
但是今天,他觉得他要是不把皇上请回来,他早晚也得被静妃娘娘折磨死。事已至此,不如拼死一搏。
他飞奔过去,迅速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静妃娘娘请皇上一起用午膳。”
琼儿脸色一黑。
李衍看了那太监一眼,本想答应,却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方珍儿的一举一动让她舒心,而到了陈静那儿又要费心思哄她,就觉得很是烦躁。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你们娘娘有何事要说?”
小太监答的轻车熟路:“回皇上,娘娘思念皇上,想与皇上回忆往事,叙叙旧情。”
平日里,他们这些悠静宫的太监,不管谁当值,请皇上的时候都是这句话。
每一次,李衍听了这句话,都会第一时间前往悠静宫。
太监虽然紧张,但他想着,这句话应该是有用的,因此说出这句话也算是有底气。
但琼儿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她马上在李衍身旁说:“皇上,方嫔娘娘一早就来和凤宫等皇上,这会儿也等了许久了。”
李衍不再犹豫,跟着琼儿离开,并且给悠静宫的太监丢下一句:“回去告诉静妃,朕晚上去悠静宫。”
太监虽然没请来李衍,但起码得到了晚上回来的答复,因此他马上回去把这消息报给了陈静。
陈静虽心中不快,但没有罚这太监。
她和这太监想的一样——
皇上中午去和凤宫,无非是和皇后一起用午膳。晚上来悠静宫,自已肯定能和皇上有更多时间相处。虽然她现在有身孕无法侍寝,但不妨碍两人聊幼时趣事增进感情。
李衍来到和凤宫,看到方珍儿红着脸看自已,心情十分愉悦。
他再看旁边的桑辰,虽打扮简单朴素,也微笑着看自已,并没有因为自已最先宠幸的是别人而给自已脸色看,这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不知道的是,桑辰是因为气着陈静而感到开心的。
午膳时,李衍一直想给方珍儿些温柔的暗示。
但桑辰在身边,他碍着太后的面子,也就没把自已的心里话说出来。
因此用午膳的时候,三个人基本无话。
趁着这个时候,桑辰给琼儿使了个眼色。
琼儿微微点头,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外面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琼儿跑进来:“皇上,娘娘,静妃娘娘的人要闯进来。”
李衍脸色一沉。
桑辰小声问李衍:“皇上,让人进吗?”
李衍的声音颇为冷淡:“朕已经说过晚上过去,让静妃不要再找人来了。”
琼儿马上行礼:“奴婢遵旨。”
她迅速离开,然后去处理外面的事儿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嘈杂声消失不见。
因为这个插曲,李衍的心情忽然变差。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骚乱,完全是桑辰自已设计的。
午膳之后,桑辰看向李衍:“皇上,方嫔妹妹说,昨晚皇上对妹妹极为呵护,不知是否是真的。”
李衍确实是对方珍儿印象好,因此点了点头。
桑辰表现出喜悦来:“既然如此,想必皇上对其他妃子侍寝这件事也不再抵触了吧?那臣妾为皇上安排其他妹妹侍寝?”
有那么一瞬间,李衍是想答应这件事的。
但瞬间之后,他又反应了过来:自已宠幸了方珍儿,陈静已经是极为伤心了。宠幸方珍儿还可以用朝廷当挡箭牌,宠幸其他妃子又怎么解释?
他与陈静青梅竹马,陈静现在又有身孕,他还是就此止步吧。
想到这里,他回答桑辰:“不必了。其他人的侍寝,还是等静妃的胎象稳定之后再说不迟。”
本来还沉浸在甜蜜中的方珍儿一下子被打到了谷底,脸色也变得煞白:难道皇上真的只宠幸自已一次?
“臣妾明白。”桑辰一边说,一边笑着拉起方珍儿的手,继而看向李衍,“容臣妾多一句嘴,皇上,珍儿妹妹一定是个例外吧?”
这一次,李衍没有犹豫:“嗯。”
方珍儿头一次感受到了被李衍重视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自已和静妃比不了,但能成为其他妃子中特别的那个,他已经是幸福到快要昏过去了。
桑辰显然比这两个人还要开心:“皇上,您今晚要去陪静妃妹妹,臣妾就大着胆子安排珍儿妹妹明日再侍寝了。往后静妃妹妹和珍儿妹妹轮流来,您看可好?”
李衍点头:“嗯。”
方珍儿原本对李衍宠幸自已都不抱希望,现在不但这件事成真了,自已还成了皇上单独宠幸的两位妃子之一。
再加上静妃有孕在身,那自已岂不是……
方珍儿后知后觉:自已这是得到了独宠吗?
她红了脸谢恩。
桑辰赶在李衍前面把她拉起来,然后看向李衍:“皇上,还有件大事您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