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安站起身,将剑立于胸前,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她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已的能力守护!
她当初把剑给原项尘的初心有二,其一是大师兄喜爱自已,其二是让他用此剑保护自已。
可如今他一条也不符合了,他背弃誓言在先,她自然就有权收回。
二人倒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平日里平易近人好说话的温祈安,怎的变得如此跋扈?
“来啊,拔剑啊!”
温祈安大喊一声,身形向前逼去,吓得二人倒退半步。
这是她的房间,她如果在此处出事,他二人必定逃脱不了干系,她料定这二人不敢出手。
原项尘连忙护住身后的章梓芸往外退,呵斥道:“你、你疯了,快把剑收起来!”
温祈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反而剑尖直指原项尘心口,步步紧逼。
原项尘瞧着她的眸子,那猩红的眼神中甚至带有几丝疯狂。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连连后退。
“我疯了?不,我只是醒了!”温祈安笑得洒脱。
他们这种人吃软怕硬,退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负,唯有武装起自已,才会唤起他们的尊重。
藏锋剑寸寸逼近,原项尘是最知道它的锐利,紧紧盯着温祈安的动作,生怕她一个脚滑,手中之剑飞出刺伤他。
“师、师妹,这剑可不能随便玩的。”
“师妹,你、你要小心,莫要伤了手。”
“安安,你看着点脚下!”
原项尘的语气越发紧张,后退的步履也是一刻不敢停。
章梓芸则是一直紧紧攥着原项尘胸口的衣领,任凭他将自已护在怀中。她也怕这温祈安真的做出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可不想和这疯子同归于尽啊。
温祈安步履平缓,眼神犀利,握剑的手臂紧绷着,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灵力光辉。她直盯着原项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若是他们敢反抗,她就真的敢落剑!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退至门外。
此刻,温祈安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
她朝着二人歪头一笑。
下一刻,“哐”地一声摔上了门。
“太晚了,我累了,师兄师妹请回吧。”
她语气自若,仿佛刚才拔剑发疯的另有其人。
而被关在屋外的两人还惊魂未定,一阵寒风吹过,双双冻得一哆嗦。
温师妹今日怎地如此反常,难道是还没从挖骨的痛苦中走出来?还甚至拿走了他自已视若珍宝的剑!
念及此,原项尘不禁心口一疼,五脏六腑好似搅动在一起,好像要有什么东西从胃中翻涌而出,他不得不弯下腰缓冲。
“温师妹,难道不喜欢自已了吗?”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已对温师妹的感情是无法割舍的,是不能用其它东西代替的。
原项尘开始后悔如果当初对温师妹多一点关心,她现在也不至于对自已如此绝情。
章梓芸见原项尘心情不佳,也是贴心地轻抚上他的后背,红着一双眼睛道:“大师兄,你别怪温师姐,都是梓芸不好,拿了仙骨,师姐才会这般,这是我应得的。”
章梓芸那颤抖的声音好似要哭了。
“只是我竟害得师兄也被牵连,误了你们二人之间的情分,是梓芸的错。”
恰逢又一阵寒风吹过,章梓芸打了个冷颤,娇弱地咳出了声,泪水也迎风滑落。
原项尘见状也是无暇关注自身,眉头一蹙,生起了怜爱之心。
他怎么忘记了,面前的小师妹才是身子骨最弱的啊,她今日也经历了换骨之事,怎地小师妹就好好的,而温祈安却如此多事?
原项尘看她那双白嫩的小手冻得通红,单手抱臂来回搓动着取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自责。
他连忙脱下道袍披在章梓芸身上,语气柔和:“咱们不必理会她,师兄先送你回房。”
章梓芸顺从地点了点头,三步一回头望向温祈安的屋子,嘴里还喃喃着:“也不知道温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原项尘心下一紧,小师妹事到如今都还在担心温师妹,她实在太善良了。
而表面露出担忧表情的章梓芸,内心却是掀起了万丈波涛。
她太了解温祈安了!
都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对温祈安的了解度在整个流云宗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温祈安今日之变化她是最敏感的。
以前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争不抢,一脸圣母的模样,怎么今日居然大放厥词让自已还她的骨头,甚至还抢走了大师兄剑,最后还对他们二人刀剑相向。
温祈安今日之所为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简直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难不成真的是挖骨把她刺激疯了?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温祈安是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决不能让她脱离自已的掌控!
有机会,必须得再试探一下,那把剑也一定要搞到手!
……
屋内。
灯台上的烛火寸寸摇曳着,温祈安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汩汩涌入心口。
说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
这是她第一次拿着剑指向自已深深爱戴过的人,也许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这也是她第一次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日后,从她那里拿走的,她将件件讨回。
她稳定心神,再次入定,运行一个周天后又是一个周天,周而复始,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