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宗 另一间屋外
“梓芸妹妹,你的伤口还疼吗?”
伤口缝合完毕后,温天赐整个人趴跪在章梓芸的床榻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眼中尽是关切。
“一点都不疼的,多亏了天赐哥哥的麻骨散,真不愧是流云宗第一药修。” 章梓芸的眼中满是钦佩和感激。
温天赐闻言不好意思地挠头,脸色绯红,露出腼腆的笑容。
随后又联想到了什么,眉峰一聚开口道:“还是梓芸妹妹坚韧,不像我那妹妹温祈安那般矫情,明明用的都是一样的麻骨散,偏偏她就喊痛,害得我以为是自已技艺不精,连针都拿不稳了,好悬没伤到自已。”
温天赐笨拙地比比画画着,滑稽的动作引得章梓芸“噗呲”一笑,抬起云袖掩朱唇,作娇羞状。
温天赐浅看一眼便低下了头,喃喃道:“梓芸,我那妹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便知足了,”
章梓芸连忙握住温天赐的手,语气诚恳:“不,是我才要羡慕温师姐有个像问师兄这样的哥哥呢,诚恳又稳重,体贴又温柔。”
温天赐不禁怔愣了一下,下一瞬豆大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温天赐与温祈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温祈安的母亲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他的母亲却在是勾栏院生下了他,所以自从出生以来他就是不受待见的那个。
他的剑道天赋不强,唯有药理上小有天分,大多数时间都在于药草打交道,平日里众人都说他是草包老二,温家的废材,连妹妹温祈安都不如。
说实话,他是嫉妒温祈安的修道天赋的,也一直生活她的阴影之下。
但章梓芸的出现犹如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世界,驱散了他的所有阴霾。
“真的啊,温师兄如此好,我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章梓芸说得动容,唇角的弧度也是越勾越高。温天赐嘿嘿笑着,连带眼角都笑出了几道褶子。
而此刻的章梓芸内心却是冷笑着,这个温天赐还是如此天真好骗。
这些年温祈安受到了众多流言蜚语、侮辱谩骂,除了出自她手之外,就数温天赐的贡献最大。
温祈安怎么想也想不到背刺她最狠的居然是她的好二哥吧。
提起温祈安,章梓芸倒是想起来听温天赐说,她到最后也没有用新送来的麻骨散,那她岂不是生生扛下了挖骨之痛?
一想到温祈安疼得龇牙咧嘴,在床上滚来滚去,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她就兴奋。
真想见见她如今的样子啊。
念及此,章梓芸故作难过状开口:“温师兄,我心中总是念着师姐,毕竟她是为了我才受了伤,我想前去看望她。”
“不行,不行,你的伤口还没痊愈呢?”
温天赐闻言连忙摆手,除了担心章梓芸,他更多的是不想去面对温祈安。
“放心吧,温师兄,我已经全好了。”
温天赐连忙又是推辞,马上慌慌张张地收拾着丹药,也算终于有了离开的意思。
“你、你和大师兄去吧,我这边还、还有点事……”
章梓芸一头雾水,他到底为何如此紧张?
不过她也无暇多想了,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大师兄一起见证那精彩的一幕。
……
流云宗
内院弟子舍
夜微寒,窗外疏星,屋内,烛火通明。
灯火葳蕤中,一道瘦小的人儿独坐其中。
温祈安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如兰,白皙的脸蛋还挂独属于十五岁少女的青稚。
她的五官极其精致,檀口桃腮,云鬓星眸,一双如蝶翼般的睫毛蒲扇蒲扇着。似有心事的眉头微微皱起,距她被挖骨已过了两个时辰。
温德明没来探望,只是让弟子送来了几株温补的灵药,几颗恢复伤口的灵丹。
对此温祈安已经是见怪不怪,但心底还是划过一丝失落。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她从出生起就一直仰望着的人。
在温德明的那批灵药加持下,她的身体恢复地还算不错,钻心般地疼痛也都逐渐消失殆尽。
她不敢浪费一分一秒,觉察到伤口已经愈合,便开始盘坐着入定。
但这次挖骨,温天赐在伤口缝合之时在她体内打了一掌气劲,那一掌微乎其微,差点连自已都没察觉到,直到她伤口痊愈后,她用神识探查才发现,自已的灵脉被一那掌软化了大半。
柔骨掌,伤人于无形,温天赐竟趁她虚弱之际,让她整整八年心血付之东流。
起因只是因为自已说了一句忤逆他的话。
呵,他这二哥还真是老样子,色厉内苒,外强中干,也就能通过如此卑鄙的方式报复自已。
原本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凝脉后期,上一世挖骨之后也才掉到了凝脉中期,但她现在却只有炼气四段。
从凝脉降到炼气,这在整个修仙界看来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意味着的丹田尽毁,修为散尽,她必须重新凝聚灵脉。
(修为:炼气、凝脉、玄丹、晋宗、化神、辟海、圣王、帝境、仙体、天劫。)
(每一阶段分为:半步、初期、中期、后期)
只是一番灵力探寻过后,她就像是被掏空了身躯,整个人晃晃悠悠就要栽倒,她现在连坐住都难。
温祈安靠着双臂支撑才不至于瘫软在地,她的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因过度虚弱而煞白的双唇堪堪让自已咬出血来,这个仇她记下了!
有过一世修炼经验的她并不着急凝脉,她深知灵力的积蓄比修为提升更重要。
她闭目感受着天地灵气的运行,将体内少的可怜的灵力唤起,环绕着丹田不断运行。
一圈一圈再一圈,她感受到体内一股带着汹涌灵力的脊骨在刺痛着自已的五脏六腑。
她也清晰地感知着体内的仙皇之骨在缓缓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