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你追程卿安的时候，他也对你说过这些话吗？”
“你知不知道，你对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说这样的话，很残忍，也很伤人。”
秦凌虽无泪意，却眼圈通红，他嗫嚅着干涩的菱唇，满脸凄然的问道。
面对他控诉的委屈的目光，沈羡不躲不避。
她和秦凌的关系，自秦凌找她主动道歉后，便趋于缓和。
如果不是因为中午时，他在洗漱台满脸心疼的问她，脸上的伤疼不疼，沈羡也不会来找他。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喜欢麻烦。
更不想伤害秦凌的赤子之心。
所以有些话，她非说不可。
这一次，她要和他断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因为，她已经在动摇了……
轻呼出一口气，沈羡嘴角微勾，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她带着一丝感慨回忆道：“卿安可没有我这么体贴。”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我妹妹宋慕辞，我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闯入者。”
“初时，他也和我一样，直接干脆的拒绝了我，当然，他可不像我这么心平气和的好说话，他在我面前，一向毒舌，话说的很难听。”
“可我反而越挫越勇，那时候年纪小，我其实也不懂那是爱还是不甘，又或者，是对同父异母妹妹的一种嫉妒和报复。”
“总之后来，我就越陷越深。秦凌，你和我一样，又不一样，我们都是偏执的人，可是你还能回头，我已经回不了了。”
沈羡幽幽叹气，面露疲态，想起和程卿安最初的那两年，心里泛起了微微的苦。
程卿安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他聪慧理性，气质清冷，长得也好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引得小姑娘春心萌动。
她被系统选中时，也不过刚上大学的年纪，和程卿安年纪相仿。
系统把她选定为虐文女主，要她攻略程卿安，完成终端虐文任务。
她一开始是欣然应允的，毕竟程卿安真的很吸引人，是她的菜。
那时程卿安和她的关系，远不像现在这样恶劣，他也会站在金黄色的梧桐树下，对她清清冷冷的笑，慢条斯理的说话。
虽然一直带着他特有的疏离淡漠，但花痴沈羡却不介意。
那时，心里是真的有种吃了蜂蜜一样的甜。
可是后来……
想到这里，沈羡及时止住了回忆。
她白着脸轻轻闭了闭眼睛，很快便睁开，刚才的怅然若失，仿佛只是秦凌的错觉。
“姐姐，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就真的让你这么困扰吗？”
“你说的呀，清者自清，可我怎么觉得，我连靠近你都成了一种原罪？”
天台有风呜呜的吹着，刮的树叶簌簌的落。
秦凌的声音低低响起，像是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
他不想放弃，可沈羡却在逼他放弃，可怕的是，他也真的想要放弃了。
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
喜欢到舍不得让沈羡有一丝为难。
只是秦凌还想再挣扎一下。
“人言可畏，秦凌，我们还没有开始，我就尝到了负面影响，及时止损，及时收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沈羡没有笑意的扯了扯嘴角，眼神透着些许的哀伤。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心里特别累。
“好。”
“对不起姐姐，我让你困扰了。”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静站了很久，秦凌才扬起一抹要哭不哭的笑，对沈羡承诺道。
他和沈羡擦身而过，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可心里的不甘和暴躁却越来越强烈。
他猛然回头，什么都没想，只伸手一把搂住沈羡的腰，手臂越收越紧，眼底的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沈羡，你，你以后要好好的。”
“程卿安再欺负你的话，你就来找我。”
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
青年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在沈羡脑海回荡，他人已经离开了天台。
沈羡站在天台上，遥遥看向敬老院的出口处，那里，秦凌弯腰钻进了接他的保姆车。
车子飞快驶离，沈羡微松了一口气，却无法再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对那个沙雕男孩没有感觉。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小块儿，虽然时间稍微长点，就能长拢，可缺失的感觉毕竟存在过。
……
沈羡从敬老院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住的是高级别墅区，安保工作做的很严，来历不明的车子一律不放行。
沈羡无法，只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步行走回家。
这边地势开阔，远离了闹市，环境便显得清幽，空气也挺清新。
走在这样的夜晚，沈羡的心情还算不错。
只是在家门口见到程卿安的座驾时，沈羡惊了一下。
她和程卿安不过是一天没见，她却生出阔别重逢的寂寥感。
自从她在程卿安的办公室，老老实实的挨了年素兰三人的一顿毒打后。
系统就没在给她下发任务。
此时乍然见到程卿安，沈羡一时之间竟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也不知道该和程卿安说些什么。
说她不怨。
那不可能。
说她不怒，那更不可能。
直到这个时候，沈羡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只当任务剧情来看待的事情，其实对她影响深刻。
沈羡目不斜视的从车旁走过，一股清淡的带着薄荷气味的烟，从车里飘出，程卿安就坐在车里，一手拿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他好像还喝了酒？
沈羡微微皱眉，有些狐疑的扭头看了眼车子。
她刚才嗅到了一股酒味。
不过，酒驾什么的，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和程卿安现在已经无话可说。
沈羡的别墅是指纹锁，她用大拇指摁了摁指纹读取器，紧锁的大门便应声而开。
眼见沈羡视若无睹的一步步迈进屋里，程卿安心底的怒气值到达了顶端。
“沈羡！”
他烦躁的掐掉烟头摔在地上，然后打开车门像风一样，朝沈羡席卷而去。
程卿安难得露出这样失态的一面。
沈羡心下诧异，面上便露出了些许，这个无辜的表情，却更让程卿安窝火。
“沈羡！”
“这么晚回来，你去哪儿？”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程家聚会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