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妨来一次赌局怎么样，康斯坦丁女士？”
“很抱歉，斯汀先生，我并不喜欢赌博。”灰金色盘发的副会长并没有预想地那么激动。“我并不喜欢赌桌。”
“但你喜欢政治。”
斯汀的手腕一翻，原本手心的打火机换做了一副展开的扑克——并没有什么神秘术的波动，仅仅是一点小技巧。
“赌博和政治很像——我们各有底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已的人脉在名为‘现实’与‘时局’的荷官处得到自已的明牌，直到我们率先有一方获得21点。”
“那么爆牌呢？”
面对穿着棕黄风衣的男人的解释，康斯坦丁饶有兴致地撑起身体，对方远比想象地要难缠。
“那只会是我，你不像是那么贪心的人。”斯汀顿了一下，“但就像我说的，政治和赌桌一样。”
他的手腕缓缓转动将扑克牌展示给康斯坦丁——那只是一副花花绿绿毫无特色的扑克牌。
“哗……”
合拢又展开。
“所以……一场我们之间的赌局——在保守派和激进派之间，维尔汀将会成为一股新的势力，一股逐渐能够脱离基金会的势力。”
“好啊，不过我选——会。”
意料之外的回应，以及猝不及防的选择。这让一直漫不经心的斯汀一下坐直，英国人特有的严肃蓝眸眯起看向坐在自已对面的康斯坦丁。
“为什么？”
“因为我的底牌比你多，斯汀先生，这场赌局于我而言，我既是牌手也是庄家。”
主动权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上，她笑得公式又险恶，带着几分轻松和审视。
“……”
“好吧，看起来我得为我的贪心买单了，只不过我们似乎都没说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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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槲寄生的张之之将手里的那株花放在了桌上，她盯着花，散发在房间中的花香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饥饿？
她走上前，撕下一页花瓣——那如同百合一样的白如穴居动物，如冰霜，如清洁的床单，然而在这样白的花瓣内部却有着一行字——
【初次见面，张女士，问候来自锈湖】
这是一行中文。
张之之在镜片后的黑色双眸微微一缩，随后复归平静，拿起那株百合花，此刻好奇压过了逐渐上升的感官欲望。
【我是万事休，而这是一封问候信】
【感谢你站在维尔汀的身旁】
【我想你会以法案的形式帮助维尔汀】
【我已有所布置，具体请联系伽菈波那】
五瓣百合花瓣对应五句话，组成了一封简短的信。
“……万事休……万事休……End……”
张之之想起锈湖的现任代理人斯汀·康斯坦丁，想起了前不久康斯坦丁谈及他时候的论断——一个不安分的赌徒、聪明人、以及潜在的危险分子。
不得不说，副会长看得还是很清晰的，只是她和自已……甚至是所有的基金会高层可能都判断错了一点——斯汀和恩德·万或许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一处的。
也就是说，不论斯汀表现得多么不稳定、有着可以变更的立场，他的内核都应该和恩德·万如出一辙？
短暂将自已的思绪压下，张之之咀嚼着，感受着清甜的汁液裹挟着花香如同诱人的蜜糖般覆盖了所有的味蕾……
她居然在思考间不知不觉地吃下了这份百合花！
而且……
饥饿，愈加饥饿，或者说肉体上的不满足正在不断攀升……
“真是的……”
她不得不走向自已的办公桌，从放满文件和档案的一角翻出私藏的零食——就像是大多中国人手边总要有些吃的一样——那原本是她留着做下午茶的！
“……”
短暂又不短暂的加餐之后，张之之将自已贮藏的第12个饼干袋子丢进垃圾桶，心疼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零食格和几次蓄水的保温杯，终于感觉那种肉体的空虚感逐渐消退。
她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基金会的内线。
“请麻烦转接拉普拉斯科算中心，找伽菈波那小姐，谢谢。”
在公式化的询问与应答后，听筒那边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女声。
“您好？Z女士？”
“是的，伽菈波那小姐，有人让我给你来去电咨询一下有关选票的事宜。”
“……”
短暂的沉默，仿佛是某种玩笑式的冷场，但回答却让张之之有点期待的心沉了下去。
“抱歉，我并不清楚什么选票。”
伽菈波那在电话的那头语气满是疑惑，不过她很快就思考到了另一重可能——选票和拉普拉斯科算中心没什么关系，凭借她来到这里多日的观察，这里的人对于选票漠不关心——但非科算中心的人就不一定了。
“老师！库玛尔！”
随着她的喊声，一个如同昆虫的生命从空中划出朵朵涟漪，出现在伽菈波那身边。
“什么事？”
“基金会Z女士的电话，似乎实际是找你的。”
她指了指听筒，将电话递给自已如今已经看不出昔日影子的导师旁边。
虫子鼓动了一下口器，原本从腹部裂开的、伸出无数淡蓝色触须的口器转移到了额头上，变成了如同花瓣四散裂开又从中伸出一张人类嘴唇的口器——一开一合：
“谁？”
“你好，库玛尔女士。恩德·万给我留言说如果我需要选票可以找你寻求帮助。”
当然，选票一事是张之之自已的主观推测，毕竟法案从起草到递交再到辩论……能用得上科算中心的怪咖们的有且只有投票了。
“哦，你就是他口中素未谋面的同乡人。”
星之种·库玛尔开口道，她虽然这样说着，但昆虫的足还吸附着一些稿件正在一页页地阅读。
“是的，不过具体能不能拿到选票还要看他准备的那份礼物是否足够打动这里的负责人。”
“露西女士？”
“没错。”
“恕我冒昧，但我不认为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露西女士，她是一位实用主义者。”
张之之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追问了下去，毕竟展现在他们所有人眼中的锈湖还是充满了未知——如果，仅仅是如果，对方确实有露西需要的东西呢？
“我不清楚，不过看上去只是一块怀表。”
这句话让张之之原本升起的期待又摁下去几分。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