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呵……”
知道阿尔卡纳无恙后的勿忘我重新恢复了冷静，他依靠在被腐朽了半边的吧台上，双手十指相贴，体悟着劫后余生。
“我们是合作关系，在1929年的美国，现在的时刻，重塑之手唯一能给予锈湖的赔偿，有且仅有一份清单。”
“清单？”
万事休疑惑地咀嚼着这个词。他思考过重塑之手借助金融崩溃前大肆收购的物资，亦或是一些神秘术记录的孤本或是道具，甚至是神秘学家本身。
“对，一份仅有你——锈湖——能知道的清单。这是一些人、一些地点、以及一些仪式。”
“哦……是这样。”
随着勿忘我从口袋中取出一叠纸，看上去就像是账簿一样平常，但万事休翻开却明白了。
就和圣洛夫基金会一样，重塑之手尽管由阿尔卡纳实际掌权，但能够短时间清扫市场掠走资源，同时监控华尔街推倒推倒多米诺骨牌造成华尔街的崩溃，怎么说也不可能只有那些‘没头脑’和‘不高兴’。
“你们在不同的时代能相互联络？”
万事休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他就算是穿越前都想知道——勿忘我出现在了1.9版本的末尾，同时是他发展的海因里希成为重塑之手的一员，他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已的任务，然而问题来了——
‘暴雨’将所有一切带到1913年左右，从维尔汀昏迷众人合力对抗圣洛夫基金会施压到增员法案正式实施到底过去了多久？
如果时间不长，那么重塑之手的布局堪称变态了。
但万事休有这样的疑惑实际上是他很少去回看剧情导致的，1929年的‘暴雨’后，维尔汀等人是来到了1913年的八月。从八月开始到维尔汀前往小岛——1914年一月，时间可以说过去了近半年。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勿忘我摇了摇头。
“温尼弗雷德女士想必更有发言权。”
他并没有告诉万事休答案，只是提到了温尼弗雷德。万事休这才反应过来自已当初写信买地是个1929年的勿忘我，那怎么会在1965年遇到因此给自已借贷的温尼弗雷德呢？
“阿尔卡纳……”
万事休像是吐烟圈一样，慢悠悠吐出了这个名字。
勿忘我没有否认，他只是拖着病弱的身子走向了已经狼藉的酒吧前厅，然后在酒吧外因为破产而歇斯底里的疯人哭嚎的背景乐中拍了拍手。
“不论怎么样，晚宴总该要开始的……我们已经失去了女士作为首座，那么这个位置就交由恩德先生。”
没有再称呼万事休为‘弄臣’，此刻的他才是真正坐在了和重塑之手的阿尔卡纳同等的席位上。
“说起来，外面的人似乎在吃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哈利湖随着黄衣之王的离开消逝，在原地留下坑洼如同墓穴的伤痕，当时的水流一直流过前厅溢向了门外，如今那里已经失去了门的庇护，从宴会餐桌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门外的疯人正在咀嚼着钞票。
亦或是将手指、脖颈间的珠宝吞下。
“这就是‘暴雨’下的新生活。”勿忘我撑起身体给几人面前斟了杯红酒。“我给那些‘可怜人’准备了些食物，那些堆积在仓库里的赌资……或是艺术品或是珠宝，要知道那些变现总比黄金慢太多了。”
万事休看了看餐桌，槲寄生、维尔汀和勿忘我，算上他自已一共是四个人。而从这里看去，前厅的疯人们正在争相吞咽着面前餐盘中的东西——
他们有的是曾经的富商，有的是瓦尔登湖尊贵的顾客，现在只不过是用来吃饭时用来取乐的佐餐。
——他们吞咽着被撕开的画布，一幅幅珍贵的艺术品成为了披萨？蛋糕胚？馅饼？而零钱们就是蘸料、薯片……
“这就是这次的‘暴雨症候’……”
维尔汀的喃喃并没有如原著中那样引起勿忘我的反感，没有人会在经历一次死亡后还会在意这种令人不快的小事，他现在只想享受当下的快乐。
“他们居然能这样使用蛮力去撕开画布、掰碎画框……吃下它们。”
槲寄生看着前厅的疯人们有着些许不忍，她并不是生来邪恶的人，正相反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出席过上流社会的晚宴。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看着那些原本的社会名流在前厅抢“食”而出声。
“人类始终都是残忍的生物，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比起虫豸更加肮脏的东西。很快，人类说不定就会为了新的膳食体系，设计出新的厨具——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吃。”
“只是现在他们吃的是曾经流通的金钱，而倒掉的却是赖以为生的食物……”
槲寄生看着那些湖水侵蚀的地面——一个个冰冷的墓穴里是本该用来招待酒客的零食、酒水、牛奶、甜品……如今被饥饿的人踩成泥，化作了埋葬自已的第一捧土。
“没有了明天的生活是这样的。”
万事休无所谓地品尝着牛肉，而维尔汀则是毫无食欲地盯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但一切本该迈向明天才对。”
“回到过去不好吗?”
槲寄生突然开口发问，完全没注意勿忘我猛地顿住的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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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苏芙比的宅邸，众人在确认了暴雨症候的情况后重新填饱了肚子，但庄园中还有不少人类正在强忍着饥饿。
“还请时刻注意淑女礼仪，苏芙比小姐。十四行诗小姐正在工作，不要打扰她。”
卡森管家提醒了差点因为脚下魔药绊倒的小小姐，而远处的十四行诗正在焦急地等待回信——那是一封类似于吼叫信的神秘学物品。
“我不明白，卡森先生。我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制作好美味嚼嚼幻剂，我缺了某种素材……”
苏芙比保持着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的状态，‘暴雨’症候已经出现、华尔街崩盘以及随时会出现的暴乱都和她没有关系。
“这恐怕我就无法指导你了，苏芙比小姐。”对于目前苏芙比的苦恼，卡森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部分的授课需要莫桑女士负责。我只是个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