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她幸福的连猎猎吹来的风都觉得是充满了自由味道。
眼看即将飞出密林远离胶洲,突然出现了一批不速之客。
贺青连挥手就有一大半当场化作飞灰,剩下的还在对峙着,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意。这些妖族兵,息未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在后边拉着贺青连衣裳,“师父,您伤势刚好一些,这些就让徒弟去收拾吧。”
贺青连点头,慢慢落到地上。
息未攥紧拳头,刚上前跑了两步,就泥足深陷,瞬间消失在地面上。四周全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这场景她很快想起当时换衣裳时候,段子说也是弄出来了这么一个空间。
“段子说?是你吗?你别装神弄鬼,是你你就出来。”
“为什么不在绝命山待着?为什么要跑出来?等我破除其他四处封印,会去绝命山找你。”
他声音沉冷,像是生了气。
息未蹙眉,他神经病吧?她又没有跟他说好在绝命山等他。他这语气怎么搞的像是她不对一样。
“是你在七星城弄的通缉令通缉我和师父吗?我躲着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等着你?咱们两个没有约定。”
“有的,有约定的,我当时问你,你说你不会走。”
他陡然出现在漆黑的空间中,息未视觉上看不见,周围产生的气流却让她浑身寒毛立起。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些许,“别乱说,我怎么丝毫没有印象。”
空间中寂静了一会,她不确定段子说还在不在,只能开口询问,“你还在不在?在就说话,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暗,一点光都没有,你赶紧给我弄出去。”
“你说话不算话,总想跟着祖师走,我不会放你出去。”
他说话带着些执拗,跟之前的听话小孩似乎有些重叠。息未蹙眉,漆黑的空间里段子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无措,生气,都在这里显得那么的有生气。
他想啊,要是息未愿意在这里一辈子就好了。这无边无际没有生机的黑色寰宇中,他也可以待上一生。
“你师尊找到你了吗?你怎么避而不见?你不肯见你师尊不肯在我师父面前露面,你是觉得愧疚了吗?那你为什么有脸见我?为什么不觉得我会因为你是怪物而厌弃你?”
似是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突然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你不是未来神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怪物了吗?你不还是救下我对我好吗?你现在说这些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放了你?”
他又嗤笑一声,“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怪物。我做怪物,你也要陪着一起做怪物。我下地狱,你也要跟着一起下地狱。你救了我,这就是你得的恶果。”
她抬腿就是往他裆下踢过去,段子说沉默松手,半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她根本看不见,只伸着脚往前踢了踢,“你最好是正常一些,我救你还是错了?”刚想再踢一脚又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能出去的地方,完全得罪了他出去的可能性就变小了,只能改变话题,“你难道不想你师尊?她对你是全心全意,见你被掳来胶洲不顾安危的追来,你总不能一辈子避着不见她。”
“师尊收我为徒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为,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师尊对我并非你以为的那样子。我避着不见是因为日后还想与你一起走出胶洲,所以在他们眼中,你我只能是被林数掳来的。”
“段子说,你不能做了坏事还想要好名声。有句话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现在很适合你。当然了,你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你只管放心,我的嘴一向严,绝对不会给你说出去。”
她忽略掉跟李复芳说过的事实。
李复芳在书里也是知情的,她没有必要隐瞒知情人士。她自认自已的嘴巴已经够严了,她都没有跟她师父说两嘴。
他忽然软了语气,“息未,真的非要离开吗?”
她斩钉截铁的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注定分道扬镳。”
段子说站起来,缓缓消失在黑寰宇中。
不愿意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那就待在黑寰宇中陪着他吧。
经此一吵之后,段子说三天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只在每天饭点送来一些吃食,就匆匆离去,从不多留。
息未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折磨的疯掉,她就像一个突然失明的人,就连吃饭都无法正常进行。
她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踢段子说一脚。她应该跟他搞好关系的,至少别这么折磨她。
她摸索戒指中的东西,希望能有什么东西发出一点光亮来。她开始无限思念荧光鸟,要是荧光鸟在她就不会在黑暗中孤单了。
她试着跟系统说话,希望能得到什么反馈,可还是只有寂静,无边的寂静。
时间渐长,她开始在饭菜进来的间隙道歉,希望段子说能早点让她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对不起啊,我说话太过分了,我们怎么可能分道扬镳呢,我可是你忠实的狗腿子呢。”
“段子说,求求你了,你让我出去吧。我不再拿你师尊来刺激你了,我也不跟我师父回问天了。真的,你让我见见光亮行不行。”
“师父,你在哪啊,师父来救救徒弟吧。”
后边送来的饭她也没有胃口吃了,也不再走动,蜷缩在地上尽可能的环抱着自已,像是在母体的婴儿一样祈求一丝母亲关怀。
无尽的黑暗如墨般浓稠,仿佛没有尽头;而那死一般的寂静,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地笼罩其中。这种无知无觉、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压抑感,就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她那颗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自已,狠狠地掐了下去。尖锐的刺痛瞬间传来,但这疼痛却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此刻所处之地并非虚幻之境,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可怕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恐惧与焦躁愈发强烈。她觉得,如果再不逃离这个犹如地狱般的鬼地方,自已恐怕真的会发疯!每一秒钟的等待都像是一种酷刑,令她几近崩溃。
她渴望光明,渴望自由,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