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向前倾身,望着时瑾年,眼神澄澈又期待。
四目相对,空气中流淌的情绪里,没有暧昧,有渴求的期待,有无奈的宠溺。
“小傻子,真正的取悦,不是这样的。”时瑾年说。
声音低醇好听,多了不易察觉的娇宠。
少年神色微微一变,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好奇,“那是……什么样?张叔说过……拿拖鞋外套……陪吃饭……都是取悦。”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少年的触感极好的下巴,指腹在瓷白的皮肤的摩挲一下,声音带着一丝缱绻。
“以后,再告诉你。”
时瑾年松开手,大手放在少年后颈,带着人往外走,“走吧,小傻子,带你去见见世面。”
迈巴赫停在别墅外面,特助乔宇扬和司机已经在前排等候。
江绵跟着时瑾年坐在后排,看着汽车缓缓前院驶出。
穿过庄园大门的一刻,身体不自觉的靠向身旁的男人,似乎想要寻找依靠。
外界的一切,对从未出过门的江绵来说,是新奇的,更多的是恐惧。
搭在座位中间的手,被温暖的大掌轻轻握住,江绵偏头,对上时瑾年投过来让人有安全感的目光。
“小傻子,别害怕,下午就带你回来。”
“谢谢少爷!”少年彷徨的眼里一瞬间有了神采,反手握住了时瑾年的手,双手交握着,一路上没松开。
这样单纯的被信任的感觉,像是柔软的春风拂过满是枯草和寒冷的荒原,带了阵阵温暖与生机。
看着少年侧着身子,趴在车窗旁,目不暇接用眼睛收藏车外的光景,时瑾年想,以后要多带小傻子出来转转。
最起码,让他像正常人一样,有机会平等的留恋普通的风景。
大概是因为握着时瑾年的手,江绵彷徨恐慌的心,随着汽车走过的风景,慢慢变得新奇又雀跃。
只在书上看到的马路,店铺,高楼林立,亲眼见到又是这么震撼。
上一次被父亲江临明带出来时,他吓的瑟缩在车里,根本无心看外面。
这一次,心境完全不一样。
要是时瑾年能经常带他出来转转,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适用外面,自已也能单独出来。
“到了,小傻子。”时瑾年的声音打断江绵的思绪。
时家因为时瑾年,在海城地位举足轻重,时瑾年的名声已经远远盖过父亲时东来的名声。
鼎盛这些年,在时瑾年手里,行业覆盖电子设备,通讯,能源,军工等,鼎盛以一种恐怖的爆发力量,迅速称霸。
与其说是来给时老爷子贺寿,倒不如说是来巴结时瑾年,先从他手里讨点汤喝。
时老爷子住的庄园青园,占地面积广,又是奢华的欧式风格,虽然没有时瑾年的庄园大,但在海城的屈指可数的庄园中,也是别具一格的存在。
时瑾年带了保镖过来,进了庄园后,江绵就没看到那些保镖,只有特殊乔宇扬跟着。
江绵名副其实的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漂亮小土狗,像个好奇宝宝,眼睛跟本看不过来。
进了宴会厅,灯光璀璨,布置奢靡,服务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礼貌周到的服务在宾客间。
前来赴宴的男男女女都穿着高定昂贵的礼服,仪态优雅。
这些,江绵只是扫了一眼,视线就被超长甜品台上,漂亮又好吃的甜品吸引了目光。
进到宴会厅,时瑾年便没牵着江绵,江绵脚步不受控制的往甜品台挪。
“站住,小傻子。”
江绵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时瑾年的目光,伸手勾住少年的肩膀。
时瑾年的目光在甜品台上扫了一圈,还好酒类没有放在这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巴巴的瞅着甜品台舔嘴唇的少年脸上。
“江绵,最多只能吃五个,饮料只能喝两杯。”时瑾年不放心的交代,“别人给的东西不要接。”
他要去见下时东来,不能带着江绵,要是不叮嘱好,小傻子能把他看上的糕点都吃一遍。
“记住了……少爷。”江绵一个劲点头,肩膀被时瑾年扣着,两只脚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甜品台这里,等我来找你,最多十分钟。”时瑾年最后交代一句,放开了要脱缰的野.江绵.马。
没了禁锢,少年欢快的几步跑到甜品台,弯着腰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甜品。
时瑾年唇角不自觉弯起一抹宠溺的弧度,随即移开视线,冷峻的脸上蒙上一层惯有的阴郁。
趁着这会人还不多,时瑾年带着乔宇扬向楼上走去。
二楼。
时东来拄着拐杖,正从时延吉的房间出来,在走廊遇到了时瑾年。
今天时东来七十七大寿,身着做工精良的酒红色西服,白发刻意染黑,手握着拐杖龙头,不管如何刻意的遮盖,也遮盖不掉脸上的沧桑和褶皱。
见到时瑾年的瞬间,时东来脸上的笑容霎时变为隐隐怒意。
时瑾年毫不在意,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冷脸和怒气,心里自嘲笑了一声。
“怎么?我给父亲操办了一个这么盛大的寿宴,您还有什么不满足?”时瑾年唇角勾起,眼里的阴郁更甚。
看到儿子这双阴郁像鹰一样的眼神,时东来就感觉恐惧。
他的儿子就是一个怪胎,是个魔鬼!
“你又要搞什么把戏?二楼也是你来的地方?”
时东来脸上的褶皱微微颤抖,手紧紧握着拐杖龙头,“你已经害死了你的母亲,害残了你大哥,时家已经没有人让你害了!你还想怎样?”
“怎么会没有呢?”时瑾年双手交搭在腹部,眼神嘲讽又轻飘飘看了父亲一眼。
时东来脸色难看,胸膛剧烈起伏,“你,你想弑父?”
“呵?父亲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怎么会觉得我会弑父?”
时瑾年突然变得冷肃,锋利的眼神像冰刃一般刺向时东来。
“父亲,奉劝您和大哥收起你们的小动作,鼎盛国际不是你们想动就能动。
鼎盛现在和国家合作。
这一次我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要是你那些虾兵蟹将再不老实,我不介意以侵害国家安全罪,把您的宝贝养子送进去。”
“这一次您办的是寿宴,下一次就是您的丧事了。”时瑾年笑的阴恻恻,如有索命修罗。
“你!你!逆子!”时东来的拐杖猛戳地毯,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你别忘了,今天的一切都是时家给你的!”
时瑾年不急不慢走近几步,逼近时东来,浑身散发着如地狱恶鬼般的骇人气势,笑的更是阴森。
“是吗?父亲,您确定是您给我的?”
时瑾年忽然收起笑意,眼里布满阴郁,“这些是爷爷给我的,不是我靠卑劣手段抢来的?我只是合理的拿回我自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