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饿死鬼托生啊，呸！晦气！”
“看什么看！你也想要啊！”
一群人的脾气没处发泄，看到路过的白漆霜咬着牙拎着拳头走了过去。
“说你呢！聋啦！”
白漆霜停下脚步，转身抬手将巴掌抡了过去。
那人在飞出去的同时一颗沾着绿色血液的牙齿飞了出来砸到了自已的眼睛上。
“这女的好凶啊。”
“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女的吗，都给我上！上啊！”
“烦死了。”
白漆霜嘀咕了一句，手刀劈下，指甲划过喉咙，温热带着臭味的血液喷溅到各处。另一只手穿过最近的人的身体，拽断脊梁骨，整个上半身向后倒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吓到后退，白漆霜随手扯了一块衣服碎片，擦了擦手上的液体，红色的瞳孔里充斥着令人寒颤的血气。
“怪物啊，这个女人是个怪物！”
“说我是怪物，那你们是什么？”
被拽断骨头的整个身体正在飞速愈合，胸口上的肉开始迅速愈合于后腰上的连到了一起，整个人像是一个上身与下半身拼错的人偶。
白漆霜扔掉手里的那块骨头，抬眼道，“不想变成他那样，就都滚。”
所有人都是识趣的跑开，但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他们渴望「食物」，会袭击正常的人，但是「同类」的味道往往更好，更能满足欲望，而能杀死他们的人只有游戏里面的规则。
白漆霜看着趴在地上的长的奇形怪状的老头总觉得有些熟悉。
“等一下！你等一下！”
老头看她没反应，丢下手中的食物挡在了白漆霜的面前。
“有事？”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姜明天，你看我这脑袋，还是你给我踩成这样的。”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姜明天没说话，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毫不犹豫的跪在了白漆霜面前，祈求道，“我求你，让我出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啊！”
白漆霜蹲了下来，看着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把我们都关在这里的，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才在这里的，只有你才能让我们出去。”
“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姜明天看到白漆霜要走，慌乱中抓住了她的脚踝，“我见过你！我在那辆公交车里看到你了！”
见白漆霜停下，姜明天连忙爬了起来挡在她前面，“我是105路的公交车司机，在我死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你，只不过那时候你白头发。”
“那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姜明天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我见过一个叫白漆霜的人，她说，你能出去。我求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姜明天跪在地上，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对着她磕着头
“你见过她？！”
白漆霜将他强行拽了起来，但是姜明天依旧只是麻木的重复着一句话。
“啧！”
她把姜明天扛了起来，找了一个没人的破房子扔在了墙角。
白漆霜抓着他的头发，一头黑色的短发渐渐褪色，血红色的瞳孔盯着他仅剩的一只眼睛，试图在他的记忆里寻找自已想要的东西。
没过多久，姜明天的手脚开始抽搐，他抓着白漆霜的手试图挣脱她的束缚，含糊不清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巨大的痛苦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抓着自已的人，白漆霜另一只手钳住他的手，随后用力将他的整条手臂都扯了下来。
直到姜明天完全安静下来她才继续搜寻他的记忆。
姜明天的手臂被白漆霜扔了出去，正巧砸到了站在门口的楼连的的身上。
白漆霜只是看了他一眼，红色的眼睛里透露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不要打扰我。”
楼连在门口找了个位置靠了下来，替她看着过往的人。
姜明天的记忆杂乱，大部分都纠缠在了一起，像一张网没有头绪。
“我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很不幸的通知您，在十分钟之前您儿子已经被宣布死亡，请节哀。”
在网的后面，白漆霜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看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男人。
姜明天踉跄的走到他儿子的床位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纸，擦拭着他儿子脸上的血。
三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来自隔壁城市的电话，得知小儿子住院的消息，他买了最后的一张火车票，背着从各处筹来的十万元的现金急忙赶到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拿来了一个破烂不堪的钱包，里面装着几张同样皱巴巴的现金，医生的语速平缓，说道，“这是姜涛一直抓在手里的钱包，因为一直没有亲属签字所以我们只能用最保守的药物治疗，但......请节哀。”医生说完转身去救治其他的患者，只留下了姜明天和他那已经早已离世的儿子。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姜明天只是含着泪背着他身上仅剩的十万元现金走了出去。
街道上寂寥无人，姜明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随后转身进了医院前去结清姜涛欠下的医药费，收拾着姜涛留下的东西。
她顺着时间往下寻找着，在记忆的最深处她看到了以后被网包裹成的一个茧，那个茧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白漆霜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徒手撕开了那个茧。
“我求你，杀了我吧。”
姜明天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他的身后是一辆正在燃烧的公交车，公交车横在桥面上，滚滚的烟尘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她没说话，只是蹲了下来，红色的眼睛里充满着不解，“为什么？如果你一直躺在这里，一样会死，何必多此一举。”
“那些救援队的人一定会救我，但是我不想活了。”
“那你就自杀，何必找我。”
“我......我不敢。”刺鼻的烟味顺着他的鼻腔钻入他的肺里，姜明天捂着鼻子恳求着她杀了自已。
她看着姜明天冷笑道，“真有意思，你让我有一个很新奇的想法，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她抓起姜明天的头，红色的眼睛泛着光，她看着姜明天的眼睛，黑色的网结成茧包裹住了某些记忆。
弥留之际，姜明天看到了一个从公交车里爬出来的小男孩，小男孩踉跄着跑向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
慢慢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已的脸上。
白漆霜从那个黑色茧里退了出来。
为什么当时我没看到这段记忆，难道是她故意放进去的？
她顺着记忆的时间继续探寻着姜明天的记忆。
此时的楼连正用自已的衣服擦着白漆霜满头的虚汗。下一秒，白漆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脸敌意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
“我给你擦擦汗。”
“不需要。”
白漆霜别过头，白发渐渐变回黑色，她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又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失去支撑的姜明天也倒在了地上，只不过这次他没在重复一句话，精神似乎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白漆霜释怀的说道，“谢谢你。”
白漆霜没回答他，只是转身走了出去。
楼连将姜明天扶了起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不恨我吗？”
“恨你什么？”
“是我把你变成怪物的，不然你也可以有机会出去的。”
“那是我自愿的，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出去。”姜明天往楼连的方向凑了凑，低声道，“你让我找的人，我有线索了。”
